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拽了拽他的袖子，向集合点走去。

“我们不和斯莱特林比赛了！”伍德见所有人都到齐了，非常恼火地对他们说，“‘巨怪’刚才找过我。我们要打赫奇帕奇。”

“这个咒语怎么可能只持续三十分钟，”哈利第二次返回地面休息的时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在天上待太久吧？”

“聪明，亲爱的。”托尼坦然承认，“毕竟这个咒语只能避雨，不能挡风，你依然有被冻感冒的可能。”

他为所有队员施加了自己发明的避雨咒（改良之后的水火不侵咒），使他们在训练时不用受到雨水的影响。然而这并没有提高多少效率，反而降低了不少。因为他一再强调避雨咒还处于试验阶段，不是很稳定，所以每隔三十分钟，队员们必须重新返回地面，再施加一次咒语。

“我猜这个疯子一定是又想出了更加疯狂的新战术。”托尼斜眼看着哈利，冷冷地说。

“你在说什么啊？”哈利也生气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信口雌黄。

“难道不是吗？”托尼面露狰狞，恶狠狠地说，“‘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这不是伍德说的？！”

‘巨怪’指的是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这是托尼在一年级时给他起的绰号，目的是为了报复他管自己叫“泥巴种。”由于他的脑子和样子确实非常符合巨怪的特征，这个绰号便慢慢流行开来，就连斯莱特林的一部分学生都不再叫他的名字，而是以‘巨怪’相称。

“算了，”托尼叹息一声，考虑到伍德为他揍过弗林特，这么说有忘恩负义的嫌疑。而且再说下去哈利也会责怪自己，只好做出了让步，“你跟他实话实说吧，我不再妨碍你们训练了，去吧。”

“呃……好，好的。”哈利正琢磨着该如何劝说，没想到托尼先转变了态度，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忽然听见伍德对着自己大喊，“集合，哈利！让托尼也过来！”。

“为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

“‘巨怪’的理由是他们找球手的胳膊没有被治好，遇到雨天就会疼痛难忍！”伍德怒气冲冲地咬着牙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在这种天气比赛，认为这会减少他们赢的机会！”

“马尔福的胳膊根本就没有问题！”哈利愤怒地说，“托尼当时就治好了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哈利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句话传到了托尼的耳朵里，怪不得他会如此愤怒。

“镇静，镇静，奥利弗”弗雷德毫不在意地说，“我们会认真对待的。而且别忘了，我们还具备一个很大的优势！”

伍德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弗雷德所说的优势是什么，可这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说，“避雨咒只有三十分钟的效果。比赛时，我们不可能频繁地返回地面。更何况，我担心这样做会落人口实，有损格兰芬多的荣誉，尽管规则里并没有不允许这么做。”

哈利听他这么说，犹豫着还要不要使用避雨咒。

“不劳费心，”托尼阴阳怪气地说，“我会给赫奇帕奇的队员也使用避雨咒。这样就公平了。另外，这个咒语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限制。训练前之所以那么说，是担心哈利会——”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重复了一遍伍德的原话，“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

一时间，每个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伍德显得非常非常尴尬；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地将一只胳膊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对他挤眉弄眼；哈利低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吉利娜、艾丽娅和凯蒂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时瞟向托尼，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星期六这一天，哈利醒得特别早。起初，他以为是被城堡外呼啸的狂风惊醒的，接着感到一股凉风吹到脖子后面，他腾地坐得笔直，回头一看，原来是专爱搞恶作剧的幽灵皮皮鬼在他身旁飘来飘去，正使劲儿往他耳朵里吹气。

“可恶！你这个——”哈利抽出枕头下的魔杖，对着皮皮鬼大喊，“瓦迪瓦西！”

隐藏在角落处的一小块团起来的废纸，像子弹一样撞进皮皮鬼的鼻孔里，他“哎哟”一声，嗖地蹿出了房间。

哈利摸到闹钟看了看，才凌晨四点半，他心里骂着皮皮鬼，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他不再指望自己能重新入睡，起身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宿舍，到公共休息室去消磨时间。

刚穿上一只袜子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托尼含糊不清地问自己：“你要去哪儿？”

“抱歉，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他小声说。

“我听见你刚才念咒语了。”托尼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说，“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是皮皮鬼，他往我的耳朵里吹气，”哈利说，“然后我用咒语把他赶跑了。”

“哦……”托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劝道，“那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呢。”

“睡不着了，我想去公共休息室坐会儿。”哈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托尼闭着眼睛摇摇头，对哈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哈利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刚走到床边，就被他搂住腰，抱到了床上。

“一起睡……”托尼一边说，一边手脚并用抱住了哈利，活像一只挂在树上的树懒，“暖和……”说完，他就睡着了。

哈利很别扭，想翻身起来，但怎么也摆脱不掉挂在自己身上的托尼。无奈之下，他只好听着头顶上闷雷滚滚、狂风撞击城堡墙壁，以及远处禁林里树枝嘎嘎折断的声音，强迫自己入睡。虽然不太舒服，却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趟在一起确实容易犯困，只过了一小会儿，便又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托尼率先醒了过来，他看到哈利深情地注视着自己，作出一副想要亲吻的样子，两人之间仅有一拳之隔。他没有感到惊讶，也不认为这是错觉，只觉浑身燥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唆使他打开欲望的枷锁。

偏偏，他那双手不老实的手也在此时和内心的欲望串通一气，不由自主地自下而上摸索起枕边人的身体。这一行为使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什么道德的界限、性别的鸿沟，统统将它们抛到脑后，他现在只想得到哈利！

托尼迅速用双手环住哈利的腰肢将其压在胸前，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唇，舔舐片刻便唇齿交缠，不断抚摸他后背带着健康线条的肌肤。一阵翻云覆雨之后，他感觉身体里暗藏许久的东西在顷刻间宣泄出来，这感觉是那样地刺激，那样地酣畅淋漓。随后，他轻闭双眼，感到万分满足。

“托尼！醒醒!快醒醒！”这时，耳边传来了哈利的声音。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对爱人的柔情蜜意，微笑着问道，“怎么了，哈利？”

“你……你……”与之相反，无论哈利的面庞，还是他的目光，全都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你不好好睡觉，老是……老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做什么？”

托尼神思恍惚，似乎听不懂哈利在说什么，之前他不是一直在配合自己吗，怎么现在却……

“操！”他腾地坐了起来，猛然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对于青少年来说再平常不过的梦，可这个梦偏偏……

哈利看到他两眼发直、表情呆滞，好像失了魂一样，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托尼回过神来，眼神慌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飞快地编织着一个能够使他相信的谎言。

“没……没有，”他说，不知道哈利会不会相信，但总比承认事实要强，“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和野兽搏斗的梦，所以才……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只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哈利奇怪地看着他，语气里也充满了不信任，谁会用抚摸的力度来和野兽搏斗啊？就在他要提出这个问题时，余光瞥见托尼的睡裤，惊讶地指着那上面的一个椭圆形说，“那里怎么湿了？！”

托尼赶忙低头察看，这才感到两腿之间是那样地黏湿、冰凉。他发誓，这是自己两辈子以来最尴尬的瞬间。万幸的是，这不是很难解释，可以跟刚才的谎言无缝对接。

“我……我被梦里的野兽……”他的脸滚烫得升起缕缕青烟，吞吞吐吐地说，“吓得尿裤子了……”

“他不爱说话，是因为他脑子太笨，连不成句子。”弗雷德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奥利弗，赫奇帕奇不过是小菜一碟。上次和他们比赛的时候，哈利只用了五分钟就抓住了金色飞贼，你忘记了吗？”

“那时我们是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比赛的！”伍德大声嚷道，眼珠子都突了出来，“迪戈里组织了强大的阵容！他是个出色的找球手！你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决不能放松！必须集中精力！斯莱特林想打乱我们的阵脚！我们必须获胜！”

“我也知道这是胡说八道，可是斯内普批准了他们的请求！”伍德恨恨地说，“我们一直是按照对付斯莱特林的战术训练的，结果却要打赫奇帕奇，他们的风格完全不同。他们新换了队长和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安吉利那、艾丽娅和凯蒂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日益临近，天气越来越恶劣，暴风雨一下就是一整天。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伍德坚要持带领球队在雷电风暴中训练，他的这一决定使托尼的情绪变得如同天气一般恶劣。尽管心中非常不满，但他还是用实际行动来支持这支勇敢无畏的球队。

“笑什么？”伍德说，皱起眉头看着她们这种轻浮的行为。

“他就是那个高个儿帅哥，是不是？”安吉利娜说。

“身材结实，不爱说话。”凯蒂说，她们又咯咯地笑开了。

“托尼，我没那么脆弱……”哈利无奈地重申了一遍，然后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这样非常影响训练。我们今年必须保证每一场都要获胜，否则——”

“否则就不能获得魁地奇杯。是啊，我知道。”一说到这件事，托尼就非常生气，“我还知道今年是伍德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魁地奇杯，并且用这个奖杯作为进入普德米尔联队的敲门砖。所以他才拉着你们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拼命训练，对吧？”他冷笑一声，说了一句让哈利不明所以、又毛骨悚然的话，“一个用鲜血铸成的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