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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筹谋暗算

  • 作者:潇家丫头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7-02 07:31:23
  • 字数:10688字

话自然是不用明说的,不过陈菀这一回去就害了病。哪有这么巧的事?谁心里不琢磨着是玉妃下的毒手。话是越传越开,描绘得活灵活现,就好似有人亲眼见着的,让人不信都不成。

说女人的性子有时候就奇怪得很,碰上谁要比自己出彩,就要嫉妒得不行。碰上别个比自己差上一截的,那莫名其妙的“善心”就硬是要冒了出来。

怨不得宫里人都是两面三刀的做派,若不是看她现在和皇后那派还算活络,又哪里有这么些好脸色呢。

又走了几步路,渐进偏道,宫娥太监都少了许多。陈菀突然伸手从头上把玉妃方才赐下的珠钗给拔了出来,指尖上头隐约裹着些红点。

陈菀和福桂一前一后的走在回秋凉阁的道上,迎面路过几个宫女,竟全都很懂礼的道了个福礼。照着前段时间的光景,那可都是些目不斜视的主儿啊,直接当着没看见,走走也就过去了。

把人家的“好意”拒绝也就算了,还硬是送了副丑得不行的绣帛出去,这让玉妃的脸上哪还留得住光彩?

“刚才我要是敢有一声喊叫,或是合不上心意,你就看着吧…”声音飘忽不定,却让人直打寒颤…

腊月天里冷是冷了点,有个伤风感冒的到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陈菀自从见过玉妃回到秋凉阁之后,身子就没个安宁。在床榻上折腾了好些日子,总也不见消停。

本来各个都在嘲笑陈菀行为不端,举止不雅,这下阵营又倒了个方向,都替陈菀抱屈起来。反正不管真心假意,也好讨了个人情。

但在这紫宸宫里,往往一个水果生多了个虫子都能传得满是风雨,更何况是正在风口浪尖上的陈菀呢,总不晓得有多少嫔妃们正等着看大戏。明面上不敢多嘴碎语,但暗地里可就传得疯了。

说是玉妃看皇后待见了陈yu女,心里就不大乐意了。仰靠着原本旧主的情分,还想让陈菀归拢。谁想这陈yu女说蠢吧,到还有点精明,让玉妃硬是偷鸡未成反蚀了把米粒。

偏偏玉妃随性惯了,任你怎么说都好,连句表示都没有,更让人觉得这事也差不了多远。

皇后自从陈菀病后反而愈加显得和善,虽不好亲自召见,但总时不时就托呈侍女往秋凉阁走动,送写珍馐补品什么的。

祁茉儿和那几个才人美人的,走得更是勤快。多也是劝慰几句,让安心调养着身体,嘱咐下面的奴才好生照顾了,缺的少的只管领了去。

太医到也来请过脉相,只说是吃错了东西,并无大碍。

还有几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事,比如萧家才刚举荐的太常卿穆云常在守礼之日,居然被人在青楼门口撞个正着,还衣衫不整面色惶恐,十足十的落下话柄,让萧威又发了老大的一顿脾气。又比如萧家幺女当街纵马伤人,狂妄无礼,视律法而如无物,被人告上帝都府尹…

慕容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挤兑对手的好机会,加足了煽风点火的劲头。而皇上的态度更是怪得很,平时的温润这下全没了影踪,态度强硬得很,让刑部必要彻查清楚。

腊月二十二紫宸宫秋凉阁

“咳咳….咳咳…”几声嘶哑的干咳声从边窗四下飘出,听得在后屋围着窑炉煎药的徐顺眉心紧叠,使劲捏了捏手上的蒲扇,加快了扇火的动作。

宫里气氛且不和缓,菀主子的病又总不见起色。福桂去太医院泡了好久,才得院判同意,让秋凉阁的奴才们去御药房领了药材,自个儿煎熬。

陈菀脸色有些苍白地斜斜靠在软炕上,身上只穿了件缎白襦衣。一床绒毛被子本来围在颈间,在她撑手坐起来的时候就不小心给滑到了胸下,露出白腻修长的脖子。

凌芸取了盒干莘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慌得她忙走上前去把陈菀半扶着靠在自己身上。

“主子,你怎么就起来了呢。你看你身子还这么弱,怎么就…哎。”凌芸看着异常孱弱的陈菀,这几天是真没了主意。

多冷酷奸诈的人都对付过,杀手的生涯又哪会是纯洁无暇的,从来都没乱过阵脚。这些天看着小姐病情总不见起色,恼恨得真想冲进太医院把那群庸医给统统切了!

“没事,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嘛,别吓操心了。”

陈菀虚弱的笑了笑,看得凌芸又是一阵揪心。

“小姐!你给那人害成这样,又染了风寒,现在都成这样了,还…”

凌芸赌气着说不出话来,只顾低头帮陈菀重新盖好锦被。

陈菀笑得有点心虚,看来是真的恼了,不然怎么会连称谓也没注意上。

“对了,干莘子可是拿来了?”

“哎。”

还是看不得陈菀特意露出的可怜样儿,凌芸无奈的轻叹一声,把搁置在一旁的干货端了过来。

“主子,在这呢。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呢,偏生您不吃就不愿意喝药!尽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那日陈菀一回来就让她去问御膳房寻了些干莘子来过过嘴瘾,说是从小最嗜这玩意儿,谁知道没过多久就病了下去。

自己的本行要的就是人名,对毒物总还是有一定研究,确信这东西只是一般的干果,与人无害,只不过较为难得而且味道又不甚好,没多少人爱吃罢了。

“我也就这时候任性了些,芸儿你就不能顺着我么。”陈菀小口小口嚼着果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小下巴因为病痛又尖细了许多,任看了都免不得心软。

刚喝了药的嘴巴苦涩不堪,再吃着无味的干莘子更是难受,但是,她不得不吃。

常人只知道干莘子无毒,也知道汁水甜如香蜜的葛洛草无害,更知道蒲英子是治疗风寒的极佳药草。却极少人懂得这三味分开来看都是难得的佳品,偏偏合在一起,就是一种剧毒,用得多了,瞬间致命…

又喝了好些天的药,可陈菀的病总是时好时坏。这下不仅御医院里那些老古董慌了神,暗地里的传言又荡了起来,就是玉妃也觉得有些不妥。

不是没有想过陈菀会使点小手段来装装样子,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也好安心,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把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传言放在心上。可现在都闹腾了十来天了,就是什么病都该缓上几分了吧?着实闹得人心里直犯嘀咕。后宫里水深着呢,谁又能打着保票这里头没个猫腻?

打发心腹太监去御药房探查了几个来回,倒也没查出个什么不对。再加上朝堂上闹成那样,也就没往里头扑什么心思。

紫宸宫秋凉阁

“主子,看您今儿气色不错呢。”

福桂把手里才刚帮陈菀拭过脸面的巾布沉在水里揉了揉,再捞起来用点力气狠狠扭了下,挂在晾杆上晒着。

“呵呵,我也觉得今天舒坦了些许。”几点红晕从苍白得有些泛青的肤色上透出,陈菀浅浅笑道。“胸口没这么气闷,脑子倒也不如以往那般阴沉了。”

“这可是好事儿…”

福桂一扭头,正好看见凌芸推开门,把一盒子干果给端进来,点头笑了笑也就端着铜盆出去了。

“芸儿,今天不想吃这东西。”陈菀有些赌气的低声嘟囔。虽然为着以后现在得受点罪,但是真是腻烦…

凌芸有些不解地看着陈菀郁结的小脸:大眼睛被长长睫毛低盖着,好不容易浮上点润红的菱唇微微往上嘟起。小姐这样的小动作,还真像是小娃娃在耍脾气…

“主子,您这是…”眼里明白透出一句未出口的话:在闹脾气?

“咳,咳。”陈菀脸上又浮起一抹潮红,觉得有些难堪,便想装着咳嗽掩盖过去。

“芸儿,今天天气蛮不错,难得我这病倒也没再犯了,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凌芸本来想着外头难免比里屋要冷上许多,不乐意带陈菀出去。可一看到那双难得打破沉静的双眼透出点渴求,又转念思量着说不定到处走走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就点了点头。匆忙拾了件披风,就搀着陈菀出去了。

扶着凌芸的手沿顺小道慢慢走着,陈菀看着四周的满目寂静空灵,一直蜷缩不得放松的心终于把尘事忘记了片刻,难得做了一回真真正正的十五岁妙龄少女,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可在后宫这种地方,宁静本来就是一种比黄金美玉更为奢侈的东西。

祁茉儿正从皇后的凤翔殿出来,不料远远地便望见陈菀在对面的扶栏站着。双手在袖笼里头转了转,眼色一沉,突然想起皇后刚交代下的话:

陈菀这病到现在还没好,本来还以为她不过是和了玉妃,做个戏来妄图蒙骗本宫。这下一病就弄成这样…倒真有可能是玉妃下的狠手。依那女人的性子,除非陈菀握了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不然她不会如此狠辣…

祁茉儿脚跟一转,便换了个方向,往陈菀那处去了。

“哎,这不是菀菀么,可真巧呢。”

“菀菀拜见祁婕妤。”宫里的人谁不是换脸比翻书还快,陈菀脸上又挂上了带点傻气的笑,对祁茉儿屈身道了个万福。

“快别多礼了,你身子最近可是好些了?”祁茉儿忙伸手虚托一把,语带试探。

陈菀才想开口,一股闷气却往喉咙上冲来,忍也忍不住,只来得及用手半捂着嘴巴斜偏过脑袋剧烈地咳了起来。

凌芸一看心急得忙赶上前去帮陈菀顺了顺背脊,脸色禁不住就寒了下来。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事似的,陈菀拍了拍她的手,哑声说了句:“不碍事…”

祁茉儿冷眼看着,心里觉得很是满意。皇后娘娘的猜测总不会出错儿,要是能套出些东西…笑意更是溢满娇颜。

“怎么菀菀的病还未好么?太医院那些个庸医,莫不是怠慢了菀菀,待茉儿禀报皇后娘娘,定让他们…”

“菀菀没事的,只是这不中用的身子从小就虚了点,怪不得太医院的大人们,咳咳…”场面话罢了,谁又会信以为真?

“那你还是多加修养,缺个什么的,都只管开口,我这就不打扰妹妹了。”

“谢祁姐姐,谢祁姐姐…咳,咳”直看到祁茉儿那行人走得远了,声音才渐渐冷了下来。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这下可不是装的。

凌云忙从腰间抽出别着的绣花帕子,一边帮陈菀顺好气了,一边把绣帕递上前去。

等出手了才发现原来洁白干净的帕子上居然染上了一些斑斑蓝点,刺目得很,那股浓烈的馨香也淡不可闻了。

凌芸本来也没多想,当是不小心染上了什么东西。只是看陈菀盯着帕子有些怔忡,以为她是不喜送给自己的帕子未被好好保存,忙开口解释。

“主子,这帕子芸儿一直别在腰间都不舍得用,不知道怎么…”

“没事的。”陈菀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琥珀色的眼眸又是沉沉一片,让人总也看不透彻。

“芸儿,你看那居然还有朵小花在开呢,这都大冬天了…”陈菀岔开了话题,别过了身子。

“那主子你等着,芸儿去帮你摘回来,”凌芸现在满脑子都是让陈菀开心的事,哪还能注意到这么多呢。

死死攥着那枚绣帕,手心都起了点汗意。陈菀看向凌芸的背影,双眸竟然莫名的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太久没有依赖人的感觉了吧,所以说懦弱就是一种瘾子,一但沾染了上去,就再也难以戒除。人总是要离开的,不是早就该知道了么?有过了寄托,人总会变得怕寂寞…

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抹暗藏记忆里的身影,猛地一僵,条件反射般地脚跟一旋往凌芸那边走去,险险躲过了和来人打照面的机会。以为忘记了的,却偏偏深埋心底。以为已经连根拔除,原来只不过是腐烂难除。痴恋而已,情窦初开,如今的她没了资格,也没了身份,何苦再多加感伤。

“主子?你怎么跟过来了,这地方有些泥泞,怕要脏了鞋子的。”

“没事,芸儿,我们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是。”

李陵停下步子往左侧望去,总觉得刚才有抹异常熟悉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探来。可举目看去,也不过远远的地方有个婢女搀扶着一位约莫是宝林之类的嫔妾往秋凉阁走去,并没有他人。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那个小丫头居然还在自己心里盘桓不去…偏偏再也没有见过她,只仿佛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本来还想若能再见,便请皇兄让他带回府去….

罢了,他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一个丫鬟而已。念头一定,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有时候,错过了,便错过了,要用一生去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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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知牵一发而动全身,十指相连。这可不是一个单纯的案子这么简单,枝条之广恐怕萧威自己都不敢多加思量。一环接着一环,最怕的是到最后谁也跑不掉…

再说事关军饷,士兵们拼死拼活地在边疆给你抛头颅洒热血,你在后头吃香喝辣也就罢了,还猫在背后刮着人家的血汗钱,真当那些兵将们是吃素的?这下连着军方也给得罪上,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

紫宸宫中两殿原本还算和缓的情势,不知不觉中就失了平稳。

本来按着玉妃在后宫里的权势和萧家在朝廷里的人脉,和皇后是旗鼓相当,下面的人谁也不敢得罪,也没人敢把话传得这么开。

“小主。”

偏偏萧家最近也不晓得撞了什么邪物,尽出怪事。先是萧大公子,户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萧琪铮,被几个士官联合着参上一本,奏其私吞军饷,克扣钱粮!

本来嘛,这点猫腻谁都心知肚明,当官的也没几个是一清二白的。只要不太出格,倒也睁眼闭眼算了。再说凭借萧家的本事,要把这本奏疏参上去可是比登天还难。偏偏怪就怪这道诏书没有经过中书令的手,直接就报到皇上那去了。

报就报吧,只要萧家往司监部那说两句话,这事也就这么过了。谁想原来的司监部尹在日前抱病归乡,而新调来的涂缯虽然原来是个九品小官,行事却以狠辣出名,更是软硬不吃,就要把这案子给弄得水落石出。

“主子,这……!”福桂看了禁不住低声叫了出来。

“哼。”陈菀一声轻嗤,不以为然地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拭干了血迹,又把钗子小心地别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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