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气质相近的谪仙在此对视一眼，南宫流云微微一笑，顾清墨直接撇开了眼。

“走了。”

交易谈成，南宫流云还想客套一下，但程济明却坐不住了。

毕竟，哪有让大哥等小弟的，而且这个大哥耐心还不太好。

万一对方的要求违背伦理该怎么办。

南宫流云一双黑眸沉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走吧。”

摆渡人沉默着将晕过去的侍卫小哥，搬到有雨棚的船上。

顾清墨直接弃了小船，轻轻踩在湖水之上，如履平地般行走。

他大哥可不会随便伤人，这侍卫看起来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赶路太累忍不住睡着了。

“请他喝了杯茶。”顾清墨不是说给程济明听的，而是南宫流云。

程济明感叹一声，拿出法器晃晃悠悠在顾清墨身边飘着。

南宫流云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以及湖面上漂着的薄冰，神色淡淡，“弄醒。”

摆渡人没有出声，只是一声不吭拿起船桨，在水中缓缓搅动，紧接着突然将船桨下压再扇起来。

程济明看着被拖过去的人影，“大哥，这是发生什么了？”

摆渡人又滑动手中的船桨，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便在一堆大船中间穿梭，没多久便失去了踪影。

……

顾清墨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上了岸，不然她和程济明这诡异的行为，怕是要引起骚乱了。

只是，上了岸之后，顾清墨左右看了看，“这是哪？”

程济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非常肯定的回答，“这里是花街。”

“我当然知道。”

这一条街看过去都是在招徕客人的青楼楚馆，她还不至于无知到这种地步。

“这个，找人问问吧。”程济明随便找了一个男人，拉住人家就问，“兄弟，问个路。”

只见男人笑得暧昧，反抓住程济明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小兄弟是不是想问哪家的花魁最漂亮？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程济明嘴角一抽，“不，不是，我是想问程氏酒楼怎么走？”

把他大哥带去青楼，那他大哥岂不是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给分分食了，太可怕太可怕。

男人一听，有些不乐意了，“我说小兄弟，一看你就是没来过的，今日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就进去爽快爽快再走啊。”

程济明看着站在门口，穿着凉爽的女人，有些想入非非。

不过，身后立刻传来如针刺一般的锐利视线，程济明立马回过了神。

拿出一锭银子塞到男人手中，催促道:“兄弟，你快些告诉我该怎么走，我真不是来喝花酒的。”

男人没想到今天出个门还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二话不说就把路指出来，而且还说的非常详细。

程济明问到路之后松了口气，“大哥，我知道怎么走了。”

顾清墨看向男人走进青楼的背影，“你们做商人的都喜欢这样随便送钱吗？”

“啊？”程济明眨了眨眼，还以为顾清墨不赞同，“这样不是更方便吗？而且我家也不缺钱。”

“……”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云尘已经歇下了。

程济明也开始犯困了，不过扫到桌上放的东西，他的瞌睡被赶走了一半。

顾清墨看他拿着桌上折叠好的几张信纸，眼中的亮光越来越盛。

“大哥！大哥！大哥！你快看这个！”程济明很兴奋的拿着信纸给顾清墨看。

只不过，顾清墨只看懂了最上面的“合约”“计划”，还有最后云尘签好的署名，至于内容……她可能不是这块料，这里面的话绕来绕去，有些复杂。

程济明很激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营销手段，顿时斗志高昂了起来。

顾清墨见程济明跟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解开腰带，面无表情道:“你想看我脱衣服？”

“啊？”程济明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猥琐，“想看想看。”

程家大少爷，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顾清墨二话不说，用最粗暴的方式，把程济明踢出了房间。

程济明脸朝地板，屁股高高的撅起，但是怀里却死死抱着那几张信纸。

掌柜的上来时，正好看见自家少爷跟个傻子似的乐呵。

“少爷，你怎么趴在走廊里啊。”

程济明被掌柜的扶起来，眼睛一瞬都不曾离开过信纸，“掌柜的快去，拿笔来。”

“是，少爷。”掌柜的能看出自家少爷很兴奋，也就没有提趴在走廊里的原因。

“真是太好了，只要我成功了，我就能证明自己的本事，爹绝对没有理由再阻止我了。”程济明狠狠亲了两口信纸，没有人能理解这对他有多么重要。

……

深夜，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悄悄从南宫府的后门溜了出来，鬼鬼祟祟摸着墙走，连灯笼都不敢提。

摸出两条街后，终于拐进一个小胡同，一直来到最深处的破败小院里。

“我来了，你在哪里？”

女人话音一落，便见地上点点幽光升了起来，随后一个人影逐渐清晰。

“我要的东西呢？”人影背对着女人看不清脸，声音雌雄莫辨根本判断不出男女。

“我还没拿到，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拿到的，”女人有些急切，“求您千万不要停了我的药。”

“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什么！”女人尖声喊道。

“聒噪，东西不要了，但是作为交换，武林大会期间，你必须要想办法让皇后到场。”

女人想也没想一口应下。

摆渡人伸手指着小桌上已经凉透的茶。

南宫流云沉吟片刻，“先回去。”

一大片湖水被挑了起来，悉数落在侍卫小哥的身上。

不过侍卫小哥一点反应都没有，不需要南宫流云吩咐，摆渡人继续将水挑起。

顾清墨又想拍人了，这种许诺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出去的？

就这样来回弄了四五次，然而侍卫小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南宫流云蹙起了眉头，现在他们正在合作，对方没道理对他的侍卫动手才是。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程济明手舞足蹈从雨棚地下钻出来，“大哥，南宫公子同意了，我们回去吧。”

顾清墨扫了眼南宫流云，昏暗的环境中，就连那双黝黑的眸子都透着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