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好香。”

陈玉跟秦臻正吃着，坐在对面的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冲他身旁的老人说道。

秦臻看她一眼，轻声说道。

“不累，你经常坐火车吧。”陈玉摇头，上午刚吃了早饭出来，火车上吵吵闹闹，她想睡也睡不着。

“累了可以靠着休息会。”

秦臻拿了个包子，就着陈玉打开的榨菜吃，还有他们带过来的手撕麻辣兔肉，香味四溢。

“长途会坐卧铺。”

陈玉恍然，卧铺的感觉应该会好点，她现在比较纠结的是待会中午怎么吃得下饭哦。

“小杰乖，我们吃这个，待会吃糖。”老人身穿一身暗红色棉衣，带着梅花纽扣，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整在脑后，面上保养得很好，更陈玉看到的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

“给，还热着。”

陈玉从包里拿出备好的保温盒，里面的包子还热乎着，递给秦臻。

“嗯，我要吃两颗糖。”小杰闻言倒是没有闹，乖巧地点头，虽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陈玉看着那小男孩，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虽然失望没法吃到，但还是乖巧听话的没有闹腾。

“小朋友，拿一个吃。”

然而事实证明，陈玉想多了，时间久了适应了那股怪味，等到中午饿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觉得难受了。

“好，那我们就交换吧。”

冲老人笑了笑说道，跟小杰眨了眨眼，靠着座椅开始自己吃包子。

“包子，我要吃包子，你给我包子吃。”

那男孩见没拿到包子，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瞪着陈玉，伸手冲她喊道。

“我为什么要给你包子吃？”

陈玉看着伸过来那只手，脏污得让人作呕，指甲缝里全是黑的，也不知道清洗。还这么理所当然地冲她要，已经十多岁了，那边的母亲一脸悠然姿态，完全不觉得如何。

“你给他吃了，也要给我吃。”

男孩指着小杰，一脸理所当然。

“对啊，同志，既然有多的，也给我家明明吃一个呗，孩子都饿了。”那边的母亲探身过来看着陈玉说道。

“没有多的，我也不是白送的，人家拿了两个鸡蛋跟我换的。”

陈玉扬了扬手中的鸡蛋，一边递给秦臻，让他吃。

秦臻接过，剥开后却没吃，反而递给陈玉，示意她吃。

“回去坐着。”

秦臻看着还站在面前的男孩，沉声说道。

面对秦臻，那男孩就胆怯了，不敢再嚣张，抿了抿唇，瞪了眼陈玉转身坐了回去。

那母亲还想说什么，看着秦臻冷硬的脸，张了张嘴也不敢再说，只嘟囔了两句，不满地哼了声没再敢说。

陈玉挑眉，有时候不是道理可以讲赢，而是......强大面前，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转头跟秦臻对视一眼，一人吃了个鸡蛋，就着榨菜吃完了所有包子，对面的小杰吃了一小口又递给自己奶奶吃，在对方小小地咬了一口后，这才继续咬下一口。

等他们看到里头的肉馅，闻到香味时，小杰眼睛一亮，张口便要喊出来。

“嘘！”

周秀娥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张世杰连忙捂住嘴，长大了眼睛看她，又转头看向陈玉，冲她笑。

他好久没吃肉了，奶奶也是，张世杰连忙递给周秀娥，在自己期待渴望的目光下，奶奶吃了一口，他连忙咬了一口，肉香味在嘴里扩散，好香，好好吃。

看着对面那张享受而满足的笑脸，陈玉弯了弯唇，看着自己做的食物被人喜欢，实则是一个非常享受的过程。

不久，到了省城站，秦臻背上包，护着陈玉下了车。

走出火车站，陈玉长舒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怎么这么多人呀，平常也这么多人吗？”陈玉回头看了眼火车站里，人来人往，这里看着比下车那会还是好点，下车的时候真是......好在有秦臻帮忙开路。

“这边。”秦臻带着陈玉坐了个公共汽车，陈玉看着车窗外的省城，忍不住感叹，这跟几十年后的样子区别太大了。

省城确实比县城要繁华不少，也大不少，房子也多，车子也多，县城里很少看到有人开汽车，省城里却是不少。

路上行人，时不时会看到穿着靓丽的女孩、男孩，打扮时髦。

秦臻说的房子在城东的一处二层小楼，房子面积比县城那个要大不少，还带了前后院，有钱的大佬啊。

“你这里平常有人来住吗？”房间有好几个，陈玉也没客气，客房随便选了一间，收拾已经到了快五点，陈玉赶紧的撸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臻哥，你去买菜，我也带了些过来。”陈玉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进了厨房才发现里头竟然已经有大米跟一些新鲜肉、菜。

“咦，有人买菜过？”陈玉惊讶，这里不是没人住吗？不过，这么一想起来，好像房子里的卫生不是很脏，好似时常有人打扫过一般。

“可能是隔壁邻居帮忙买的。”秦臻听到声音，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此时，旁边邻座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陈玉转头看过去，那边的一堆母子双眼贪婪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保温盒咽口水，那男孩看起来已经有十二三岁了，大步走过来伸手就往陈玉的保温盒里拿。

陈玉皱眉，将保温盒收了回来，自己伸手拿了个肉包子递过去给小杰，又伸手拿过老人手里的两个还温热的鸡蛋。

陈玉将保温盒拿过去递给对面的小杰，冲他温和说道。

小杰闻言眼睛一亮，看着保温盒里的白色包子咽口水，但却忍住了，转头看向自己奶奶。

看了一会，几乎都是重复的景色，陈玉便收回了视线。

周秀娥慈爱地摸了摸小杰的头，看向陈玉，“多谢小同志了，我拿这个跟你换可以吗？”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两个煮鸡蛋递过来。

“不用不用，我们够吃，孩子喜欢吃，拿一个吃。”陈玉摇头，她只是看这个小朋友可爱又懂事，才舍得拿出来给他吃。

“妈，我也要吃，包子，白包子。”

秦臻转头看她，“出差的时候会坐。”

“每次都这样？岂不是很累。”陈玉靠近秦臻轻声说，手在鼻子处捂了下，火车上除了吵闹之外，还有股怪味，什么味道惨杂其中，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