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不动，抬抬下巴:“我有话对你说，就在这里吧，到外面怕吵到别人。”

周瑾也就没动，和她待在阴暗的楼梯间:“可可，你说吧。”

不管什么时候医院里都是人来人往，晚上也不例外。只是晚上的病房，少了一份喧闹，多了几分死寂。

林可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身影进了消防楼梯。

她总觉得周瑾还有事情瞒着她，而且是大事。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抽就是了。”周瑾拉着她往外走:“在部队里，有时候执行任务，实在无聊，就和战友抽一支。你放心，烟瘾不大，好戒。”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林可的声音不大，却不难听出里面的怒意。

周瑾一愣，回头就看见林可站在门边，外面的灯光映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添了一圈光晕，看起来，像是解救人间的天使。

林可能看见他的眼睛，即使不清楚，可也能找到属于他的目光，一如三年前那么温和，看着她的时候里面满满的都是宠溺，她不会看错，所以当初才会孤注一掷，可没想到......上错了杜鹏的床。

他把烟头捻灭，大步走过来:“你怎么来了？这么晚怎么过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可抬头继续质问:“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她摇摇头，把杜鹏从脑子里甩出去，轻声开口:“我想知道你离开我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周瑾开口，她又补充:“所有的，真实的。如果你编故事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周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男人温热的气息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或者说，是他的天使。

“什么，什么意思？”她声音都有点颤抖。

“去世了。”周瑾似乎是下意识的拿了盒烟出来，可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刻，他看见了林可的脸，还有那双他从小就喜欢的纯净的眸子。

“哥？”林可哽咽地叫了一声。

周瑾随手把烟盒捏紧了，借着火光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答应你戒，我就不抽了。”

林可快急死了:“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乐没有妈妈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乐乐又生了这样的病，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一个又一个的噩耗的。

林可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乐乐刚生下来，她就走了。”周瑾靠着门，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可可，你别伤心，她不是突然走的，之前身体就不好。”

“你为什么娶她？”林可突然开口:“一见钟情？还是你们以前就认识？”

周瑾无声地笑了笑:“可可，你就别问了行吗？”

林可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膛:“哥，我不问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周瑾心跳几乎停了半拍，拍拍她的后背，小心地推开她:“可可，你说吧，只要哥能做到的。”

“你答应我不走了，以后就真的不能走了。”林可抬起脸，和他的目光对视:“我和你一起给乐乐看病，照顾乐乐。”

周瑾突然伸手，像小时候那样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可可，有你这句话，哥心里就满足了。”

周瑾说:“其实，乐乐，已经没有妈妈了。”

第一句话，就让林可大吃一惊。

林可就那么盯着他。

他伸手摸摸林可的头:“傻丫头，哥不想和你说，自然有哥的道理，你又何必......”

虽然有点晚，但林可不放心，还是想去医院看一眼。

“我长大了。”林可拉下他的手，挺了挺胸脯:“你别再拿我当小女孩。”

周瑾的笑容有些苦涩，良久，他才缓慢开口:“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何况，你早晚也会知道。”

林可的目光变得专注而认真。

她直接跟了上去。

黑暗里，打火机啪的一声响，接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在楼梯间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