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声音沙哑到干涩。

“？！”

贲思拉已经死了，他总不可能是来看猫的吧？

乔若宝唯唯诺诺，又小心翼翼地猜测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乔若宝欲言又止，而周烁阳神色沉痛，突然对着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找我什么事？”

不会还在怀疑是她害死贲思拉的吧？

乔若宝没想到周烁阳今一大早就来出租屋，更是没想到他会来跟她道歉。

虽然撞死贲思拉的凶手不是她，但要是她不把贲思拉擅自带去学校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贲思拉就不会……

“那个，我……”

明明是她错得更多才是……

而且再看周烁阳的样子，她在周烁阳的身边那么久，从来没看到周烁阳这么颓废过。

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死了一只猫吗？跟世界末日似的！

不过，要是周烁阳这么想也没毛病，的确是她害死的啊……

周烁阳的话刚落，乔若宝飞似的冲去泡咖啡。

不出几分钟，乔若宝端来咖啡来到周烁阳的对面，将两杯咖啡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周烁阳继续站在一边，眉头紧锁。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啊？”

周烁阳没有坐下，乔若宝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坐到沙发上。

周烁阳的眉头凝得更紧了。

乔若宝看了看她旁边的沙发，抿了抿嘴，然后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来。

坐下来后，乔若宝又往沙发一旁挪了挪，而后伸手在沙发上拍了拍，“坐这里吧，我们慢慢谈谈。”

周烁阳点头，坐了下来。

周烁阳呼出一口浊气，眼下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有怎么睡。

“我看了路边的监控，贲思拉的确是被摩托车给……”

说到这里，周烁阳拳头紧攥，低下头，一脸的沉痛。

周烁阳昨天一晚上都在自责，自责不该把贲思拉一只猫丢给乔若宝，不该把乔若宝和贲思拉一人一猫丢在路边。

如果……如果，他当时在场，阻止他们过马路，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然而，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贲思拉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监控视频上，拍得不是很清楚。我想找到那个人。”

周烁阳说完，直起弓着的身子，低侧过头看向挨得他坐着的乔若宝。

他今天来出租屋，是来缅怀贲思拉的，倒没想到乔若宝也在这里。

而且看她身上穿着睡衣，想应该是在这里睡了一宿。

“我除了跟你道歉，就是想问你，你有看到那个人车子上的车牌吗？”

周烁阳话声刚落，乔若宝就激动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特喵的车子骑那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贲思拉就被撞飞了。当时贲思拉肯定疼死了，我——”

乔若宝伤愤得说不下去，低头朝着周烁阳看去，见他正仰着脖子向上看着她。

“而且，那辆摩托车也差点撞到了我！哎呀总之不管这个次要的了！那辆摩托车的牌照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发给你，你一定要把他抓住！最好送他去监狱，给我们家的贲思拉报仇雪恨！”

对于乔若宝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周烁阳表示无法不能再赞同。

收到乔若宝发过来的车牌后，周烁阳准备起身离开。

“要走啊？

乔若宝见状，下意识起身抢过周烁阳手中的运动鞋，藏到身后，然后挡在门前。

周烁阳双手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准备穿鞋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后背贴在门上的她，“还有什么事？”

“……”

乔若宝也不知怎么了，明明一大堆话想要说出口，明明想要真真诚诚地跟他道歉的，可是一看到周烁阳这副痛失爱猫的颓废模样，她……她的喉咙就像被水泥和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没……没事……”

最后，乔若宝把鞋子还给周烁阳。

周烁阳接过自己的鞋子，一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鞋子穿上。

乔若宝主动帮周烁阳打开房门，然后对着周烁阳挥了挥手。

“那……不送？”

正好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周烁阳说她把贲思拉偷偷带去学校的事情。

周烁阳对着乔若宝点了点头。

沉浸在贲思拉死去的悲伤中，对于乔若宝这前不搭后语的奇怪举动，周烁阳没想那么多。

周烁阳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间小出租屋，贲思拉也才在这里生活了不到一个星期啊。

自从贲思拉跟了他和乔若宝后，住了将近好几个月的竹篮子，这好不容易让它住上了像样一点的家，还没享受几天，就、就……

还有放在阳台上的小窝。

想到这，周烁阳回头看去。

还不走？

乔若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成爪子对着周烁阳挥了挥。

看到乔若宝这副招财猫似的样子，周烁阳神色恍然一怔。

以前每次他和乔若宝离开的时候，贲思拉都会像这样对他们挥手。

贲思拉……

周烁阳对着乔若宝在心里唤了声，而后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贲思拉已经死了，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贲思拉和乔若宝很像，真是搞笑。

一个是猫，一个是人，怎么会像呢？

看来他还真是想贲思拉想疯了。

而且，周烁阳知道，乔若宝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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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抹笑容，掺杂的心虚和愧疚更多。

“麻烦了。”

她家的狗狗被卖的时候，她可没有你这么要死要活的夸张……

乔若宝心里这么吐槽得正欢，戛然而止。

乔若宝注意到了周烁阳的视线，不觉心虚难受得咽了好几口唾沫。

因为，她突然觉得哪里很奇怪，而且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乔若宝啊乔若宝，你有什么资格吐槽人家没出息？要不是你任性地把贲思拉带丢，人家哪至于变成这幅样子？!

“咳——先……先不说这个了……喝咖啡吗？”乔若宝对着周烁阳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周烁阳点头，走了进来，站在乔若宝的面前。

乔若宝越来越心虚，越来越愧疚，以至于不敢直视周烁阳的眼睛，只时不时地偷瞄周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