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错觉！

小家伙的腿……

轮椅上的零号在苏沫沫远离之后，重新恢复成了漠然的模样，和摆在橱窗里的瓷娃娃一模一样。

苏沫沫心脏痛的厉害，她想要靠近，又不敢真的刺激他。

楼道里声音越来越接近。

那条腿白的几近透明，青色的血管遍布，看起来竟然有种可怖的错觉。

零号却再次无动于衷，瞳孔放空，再也没有了回应。

苏沫沫打咬牙，想再往前走动一下，耳边却想起铁门被推动的声音。

“你不准碰我，滚，滚开！啊啊……”小家伙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没有回应，没有动作，没有任何异动。

苏沫沫闭了闭眼睛，还是咬牙掀起小家伙宽大的病号服，露出一直纤细无比的腿。

孩子的声音凄厉尖利，表情却怪异的皱了起来，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又硬生生的将坚持着，不让自己颤。

整个人像是一张绷紧的弓，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彻底崩断。

苏沫沫张张嘴，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极力的控制才没有将他抱起来，而是一点点松开了他的小腿。

她的动作一顿，却没有理会，只是尽力温柔的看着零号，柔声道：“我是医生，刚才我说过了对不对？你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腿吗？”

“你离我远点！”

他开口的第一句，仿佛是一把刀，重重的扎进了苏沫沫的心底。

她还想说话，铁门却咯吱一声，即将要被撞开。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苏沫沫抬眼看了看，认真道：“我还会来找你的，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保证！”

然后，她整个人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利用身体的韧性，勾住七楼的窗沿，翻身钻了进去。

楼顶。

一个穿着洁白护士服的女人匆匆冲了进来，黑漆漆的眼睛四处查看，厉声问道：“零号，刚才谁和你在一起？”

零号淡漠的看她一眼，目光幽幽再次飘走。

女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甘心的从阳台上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意外。

片刻后，她将猜忌放在心底，重新去楼道将饭菜拿进来。

“你该吃午饭了，零号，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鲫鱼豆腐汤，还有酸辣豆芽，红烧肉，你尝尝？”

她将饭菜一字摆开，端着一碗鱼汤喂到了零号嘴巴。

零号看了一眼，垂下了眼眸，乖巧的喝了一口。

女人高兴的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来，再喝一口。”

“我会救你出去，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零号向来缥缈的眼神，第一次落进苏沫沫的眼睛，空洞的眼神也渐渐浮现出一丝光亮。

“嘭嘭嘭！”

“零号？开门，谁在哪里！”

“零号，你在这里吗？快点出来！”

铁门外，骤然响起女人惊怒的吼叫，还有大力撞击房间的声音。

苏沫沫侧头看了一眼，伸手将眼泪擦干，再次看向零号，道：“乖，我不会害你，你不要害怕我，好不好？”

剧烈的挣扎让零号的脸色苍白，此时不得不对上苏沫沫的眼神。

她对心理研究不深，却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没有疯，但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创伤。

“零号，你看看我，好不好？”她仰着头，期待的看着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