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他有参加联赛，并且获得胜利的理由，所以他才会过来，但他不会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

他能感觉到大战即将到来。

顾弦独自一个人往外走。

圣泰连忙叫住了他，“老大，你不看接下来的战斗么？”

虚拟画面在不断播放着死夜镰刀刚才的操作画面，帝都战斗已经开始准备第二场战斗。

他的假想敌从来都不是这些学生。

他眼里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这些学生，他的战场也不会是在这座被人建好的起源殿。

他的战场是广袤的星空，是无底的深渊，是破旧的遗迹，但绝不会是人为搭建好的舞台。

约瑟夫绝不会坐以待毙，结局就在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

顾弦也知道了他们口中所谓的高手到底有多高。

他要帮威廉报仇，要把老陈他们的威胁彻底扼杀在摇篮中，那么他就必须杀死约瑟夫。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呼吸法第一层只差最后一点，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将整个呼吸法第一层融会贯通。

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因为——不管这里的对手是谁，都不会对他造成困扰。

说句不客气的话，军方的任何一位王牌机师拿出来，打这些年轻的学生都是吊打。

他的呼吸法进步这么快和训练营脱不开干系，在这里修炼，时间流速更慢，他有更多的时间。

他盘膝坐在那些机甲中间，小鬼撑着手，盯着顾弦发愣，若有所思。

顾弦的腹部、手足皮肤，甚至连每一根汗毛都随着他的呼吸而熠熠生辉，一起一伏。

蓦地，他的体内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爆竹一样，衣服都被这声音震得飞扬起来。

皮肤就像是流水一样，甚至泛起了波纹。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浑身的骨节都像是被打开后又接上，响声不断。

直到十分钟之后，这些响声才逐渐消失。

皮肤上的波纹也随即停止。

顾弦睁开眼睛。

他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但又像是处处都发生了变化。

这些细微的变化堆积在一起，让人一眼便看出来他有些地方不对劲，但若是要细说，却又说不出来。

用“脱胎换骨”这四个字来形容顾弦的这种状态，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这就是呼吸法第一层么？”顾弦捏起拳头，能感受到体内涌动着的巨大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对自己身体的操控能力进一步身上，甚至连每一根毛发的存在都能感知得到。

“力量和速度只是呼吸法附带的好处罢了，它的妙处有太多了，你刚刚突破第一层，还需要巩固，我就不把第二层的呼吸法传授给你了，不过我这里有能够配合呼吸法的战技，倒是可以传授给你。”

“什么战技？”顾弦好奇问道：“机甲战技？”

“不，”小鬼摇了摇头，“我之前已经解释过，对那些真正强大的机师来说，机甲只是一层铠甲而已，真正强大的是机师自身，我要传授给你的，是机师自己用的战技，哪怕没有机甲，它一样可以动用。”

“是什么？”

“能量构筑和气息逆行。”

“两门？”

“不错，这是两种不同的战技，强大的机师可以将机甲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你就不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么？哪怕和机甲同步率达到百分百，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就像是我驾驶金隼，发挥出超常的速度一样？”

“那是金隼机甲自身的设计，搭配它独特的机甲战技才能达到的效果，从本质上来说，它仍旧没有脱离机械和物理的窠臼。真正的机师战技，能够让你突破人类的极限，突破物理的极限。能量构筑就是其中的一种。”

“能量构筑有什么效果？”

“它能够让你获得操控能量的能力，你之前与我说的审判者机甲，能够将能量形成光剑，即便离手之后也不会消失，这是因为它将能量组成了一个简单稳定的结构，这种结构很简陋，只能发挥不到这些能量不到百分之一的力量，能量构筑却不同。

“简单来说，你若是动用能量构筑形成新的光剑，它的威力将会是你用审判者机甲构筑的光剑的千百倍，而这些光剑都是你用审判者构建出的，你试想一下，若是在战斗着，这种战技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顾弦怔住了，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么那漫天光剑中，谁又能知道哪一柄会是千百倍力量的杀招，或者更大胆一些，如果那些光剑都是由能量构筑组合出来的呢！

那么哪怕是审判者，能发挥出的威力也堪比黄金级，甚至白金级机甲的武器。

“可是这怎么可能。”顾弦仍旧不能突破常规思想。

“能量是有结构的，你知道人类研制出的一种叫核弹的热武器吧？它能发挥出的不过是那些原料不到百分之一的能量。能量构筑是构建新的能量结构，从而能够控制能量的机甲战技。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甚至可以在你用金隼机甲的时候，在合金剑上再搭建一层光剑。而那层光剑的威力，完全由你自己掌控。”小鬼的话充满了蛊惑力，在顾弦面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请告诉我，”顾弦咽了口唾沫，“你这里有新的能量结构。”

一丝微笑从小鬼的嘴角绽开，他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这里。

他提高了声音，大声笑道：“这里是永痕文明的坟墓，这里是永痕文明的未来，这里是种子，这是里希望。你觉得，在这里，作为文明很重要的一部分，你所希望要的能量结构会没有么？”

他的声音更大了，甚至引起了回声，“这里拥有整个永痕文明数万年积累下来的所有能量结构！只有比你想要的更多的！”

顾弦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头一次有种眩晕感。

“我想看一看那些能量结构！”

“急什么，”小鬼说：“等我教会你能量构筑，会给你制定一份学习能量结构的课程，到时候你自己挑。”

“我还是想见识一下。”顾弦很没出息地在咽唾沫。

小鬼“嘿嘿”笑着，轻轻一挥手。

永痕训练营的上空出现了一道星河，从远方横亘向更远方，从尽头延伸向更尽头。

星河璀璨，群星闪耀，熠熠生辉。

小鬼指着头顶上的那条星河，轻轻捏着手指，捻下一粒星光。

星光中，一种顾弦从没见过的怪异结构，完全以能量体构成，正在缓缓旋转，复杂、精妙、美丽、充斥着永恒的神秘。

小鬼松开手，星光上浮。

他指着那片星海，“这里只是百分之一，即便用尽你一生，一刻都不睡觉，你连这百分之一的百分之一都看不完。”

顾弦没出息地傻笑起来。

小鬼挥了挥手，“具体的学习计划，黑洞会帮你制定，它会挑选出最重要、最典型、最厉害的那些能量结构，现在，让我们来聊一聊气息逆行。”

顾弦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气息逆行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的呼吸法逆行，爆发出远超你实力的战斗力，这种方法我不用多教你也能学会，但我需要提醒你，它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一定要慎重动用。这种伤害，哪怕是进行基因改造，生物移植，也不能够清除，唯有呼吸法突破，或者修行呼吸法静养，才能逐渐根除。”

小鬼再次提醒，“一定要慎用，慎用！”

顾弦连忙记下。

小鬼接下来教了他能量构筑的修行方法，正要开始给他讲解能量结构的时候，顾弦心中一动，“外界好像有人找我。”

小鬼点了点头，“你先去忙吧。”

顾弦退出训练营，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段曲一把抱住顾弦，一脸激动。

“怎么了？”

“三战全胜！我们三战全胜！”他大笑起来。

“好事。”顾弦点了点头，“还有事么？没事我还要休息。”

“有事！”段曲连忙叫住他，神色郑重，“我们需要开会。”

“开会？”

“自由政府那边只剩下两支队伍，我们需要开会确定是哪一支队伍接下来轮空，作为最终杀手锏。”

比赛继续进行，起源殿里的那些山呼声在上空蒸腾起虚幻的热气，连带着那百米高的机甲幻象都变得扭曲，像是一阵烟雾。

顾弦回到自己的住处，进入训练营开始修炼。

大家默默地看他走远。

周围的山呼声与欢叫声与他格格不入，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膜挡在了外面。

原定的采访计划因为顾弦的拒绝而取消，小卫是想代替顾弦接受采访的，被黄骅等人死死拉住，怕他上去丢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大好像有点忧郁？”小卫问。

段曲心中的喜悦逐渐散去，他虽然年轻，却因为家庭原因，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什么。

他看着顾弦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忧伤。

顾弦笑着摇了摇头，他用这种淡淡的笑容，在自己和蕉大这些年轻的学生们之间画下一道细却深的沟痕。

他要准备对付的对手是约瑟夫将军，是统一政府军方第一人，他要面临的是无数愿意替约瑟夫将军赴死的机师，这其中甚至包括驾驶着黄金级机甲的王牌机师，他甚至还要面对星舰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