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暖的回答，让凌子珩感到意外。“她辞职了？”他蹙眉，对发生的状况并不了解，“这么突然？”瞧见他的反应，叶清暖无奈的笑。“她和凌知音联系的事，你已经都知道了，对吗？”“……”凌子珩倒吸一口凉气。他诧异的看她。叶清暖的反应比她想象中冷静许多。两人的视线对视。叶清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们私下联系，小染偷看我的手机内容，并将关于我的私人情况，如数告知给她。”“……”凌子珩震惊。分明前两天接触时，他还没感觉到叶清暖察觉小染的异样，怎么突然就……“我原本只是感受到小染对我的敌意，以及她有在偷看我的手机，但我没想到……和这些事情有牵扯的人是凌知音。”叶清暖如实说道。“那你怎么……”凌子珩蹙眉，“小染主动对你坦白？”叶清暖摇头，“昨天她再次偷看我的手机，并拍照准备发给凌知音时，被霍云啸撞见现行，被迫全盘托出。”“……”凌子珩咽了咽口水，喃喃低语道，“难怪……”“难怪什么？”叶清暖不解。难怪他刚才去昨天约定的餐厅，小染没有赴约——原来，事情已经败露，且被揭穿。凌子珩蹙眉，垂眸沉思无言。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叶清暖不禁唤他，“凌医生？”凌子珩回过神。两人的目光再次对视。她明亮清澈的双眸，让凌子珩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回想起凌知音那天对她的警告，凌子珩的绿眸低垂，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抱歉，为她的所为。”见凌子珩竟然为凌知音向自己道歉，叶清暖连忙摇头，说:“这些事和凌医生无关，你不必为此道歉。”凌子珩的唇角勾起苦涩的笑。他也很想与她无关，可他们的骨子里，流着该死的同一个人的鲜血。“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凌医生会突然改变接近小染，对她说出那些话，其实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感化、点醒她吧？”叶清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见她看透自己的用意，凌子珩的笑容更显苦涩。他抬眸看向她，心中的酸涩难以控制的泛滥——至此，他算是明白。这就是他和霍云啸之间的区别。霍云啸能够勇敢的正面应对一切，为了叶清暖不管不顾的挺身而出，迎面击退任何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的危险。而他，终究没有霍云啸的魄力与果敢。凌子珩敛去眼底的情绪，他只是对叶清暖微微一笑，默认她的说法。“方便的话……能够给我小染的住址吗？”他的问题，让叶清暖意外。她疑惑的看着他，直到凌子珩说:“她昨天约我今天见面，但她没有赴约，我有些话想当面对她说。”凌子珩说着，一脸温柔的看着叶清暖。那双墨绿色的眼瞳深邃无比，让人一时间难以捉摸他的想法。……岚市二环外的某小区内。粉色系的装修，可爱的玩偶、摆件随处可见。趴在床上的小染毫无生气，眼泪无意识的沿着眼角滑落。“啪嗒”“啪嗒”的打在枕头上，最终被吸收不见。她靠着的枕头湿成一片，哭了一整夜的她，双眼浮肿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叮咚——”门铃声的响起，并未引起小染的在意。独居的她没什么朋友，平日里除了上门推销、外卖、快递之外，没人会来找她。小染躺在床上未动。然而，门铃声再次响起。“叮咚——”第二次、第三次……门铃间隔两三分钟便响起一次。小染烦躁的在房间内大喊，“我什么都不需要！请你离开！不要再烦我——”然而，门铃声未中止。对方的坚持不懈，让小染的心头燃起一股无名怒火。她气急败坏的从床上起来，顾不上自己的形象邋遢，她穿过客厅打开大门。“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什么都不需——”小染没说完的话，因见到门口出现的身影而消音。她震惊的看着来人，肿成金鱼眼的双眸睁大，她愣神数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凌……凌医生？！”小染惊恐不已，张大的下巴忘记收回。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更希望时间能够倒退回到十分钟之前。意识到他是真实存在的，小染随即反应过来此刻的自己——衣衫凌乱、形象邋遢、精神憔悴。她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带着几分哭腔，问:“凌医生，你怎么会来找我？”小染没脸见人，刚关上的泪腺开关，再次打开。她瘪着嘴，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她不想在凌子珩面前丢人，虽然……她已经丢了。和小染的强烈反应相对比，凌子珩显得淡定。他保持着温润的脾性，声线低柔的说:“我中午在餐厅等你，但你一直没出现，想到你可能没吃午餐，所以就……”凌子珩说着，抬起手示意。小染的双手捂着眼睛，她透过指缝去看——只见凌子珩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壶，是她之前留给他，未能拿回来的。“你……”小染意外他的用意。她将双手拿离眼前，紧接着就看到凌子珩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半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她之前做的小饼干。意识到凌子珩此行的用意，小染不禁咬着唇，滚烫的泪在眼底汹涌的翻滚。“为我的冒昧拜访表示歉意，不过……能请我进去吗？”凌子珩的主动提及，让小染反应过来。她连忙用力的点头，将门完全打开的同时，她往后退了两步。想到自己家还没来得及收拾，以及自己以如此形象、态度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小染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凌子珩坦然自若的走进，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带有敌意的气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平易近人，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邻家大哥哥，只是——他虽站在她的面前，可小染却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她注定无法拥有他，甚至……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意识到这一点，小染用力的擦去脸上的泪，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