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的不是那个tA，是我的梦想啊！”

见梁潇潇神情惊异，富江又是嫣然一笑，停顿数秒，继续说：“当你像我一样，不老不死，不病不灭，生命进入漫长的永恒，那你也会试着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和新鲜感——我一直都被那些男人们追捧，我一直是让他们爱得疯狂，乃至于可以让他们抛妻弃子，可以让他们产生极端占有欲，想把我杀死。我很乐意看他们把自己一步步毁灭，所以经常用我与生俱来的魅力引诱他们。

富江见她坦然的模样，便不卖关子，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直接切入正题：“月子，我是请你来帮我追北条的，对吧？”

梁潇潇轻应一声。

富江一开始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给梁潇潇介绍着学校里的各处风景。直到把梁潇潇带入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树林边，和她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富江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她端端正正地坐好，直勾勾地看着梁潇潇。梁潇潇明白，富江这是要跟自己摊牌了，也坐得端端正正，点点头，表示富江可以跟自己说些什么。

梁潇潇听不懂这个梗，疑惑道：“怎么说？”

“那我问你，你喜欢北条吗？”

梁潇潇有些慌神，不敢直视富江的双眼；她也不好作答，只能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窘急。

“在进入这所学校以前，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哪个男人不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但你应该知道，打游戏开了修改器，一开始很爽，玩久了就会觉得无聊。久而久之，我也觉得索然无味——偶尔碰到一两个能暂时抵御住我的魅力的，才会让我稍稍兴奋一些。

梁潇潇听罢富江的喃喃自语，沉默好一阵，方才问：“我很好奇——你其实并不愿意摆出那种很放荡的姿态吧？毕竟我看你对其他男生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既然北条对你的种种表现视而不见，你又为什么这么执着去追求他呢？”

富江闻言，轻笑一声，又坐直身子，嘴角还扬起弧度，举起右手，白皙的食指指指天空，说：“你问这问题，就跟问火箭队为什么执着抓皮卡丘一样。”

“而在这所学校，我很开心，能遇见北条这样一个对手。他知晓关于我的一切秘密，有一定手段，可以抵挡我的魅力——说真的，他可能会是我遇见的最难对付的男人。征服他的心，与我而言，就像一个登山者征服珠穆朗玛峰，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也是会令我终生难忘的。”

说完这些话，富江似乎连自己也有些震撼，呆愣在长椅上。片刻，她才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哈，第一次和人这么谈心。”

梁潇潇目不转睛地盯着富江的侧脸，细细品着她刚刚的话，有了些许想法，又开口对富江道：“我想，你其实很孤独，对吧？”

富江见状，叹了口气，无奈地靠在长椅上，仰望头顶绿叶罅隙间斑驳的阳光，神情竟有些忧郁。良久，她转头看向梁潇潇，语意低落：“你说，我到底差你差在哪呢？论样貌，你不如我；论亲密程度，你也不如我……北条为什么会喜欢你呢？难道是因为他看见过我的真面目吗？”

“这……”

“怎么，你都不帮我追人了，现在连这个请求也不答应我吗？你也太过分了吧！”

见富江有些生气的模样，再加上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前，梁潇潇也不好拒绝。当然，她依旧很不情愿，努力找着借口：“但我唱歌不好听啊……我怕到时候把你舞台效果也……”

“嘁，你少来——只要不跑调，谁都唱得好歌。”

“我就是找不准调啊……”

“这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慢慢找。”

“那……好吧……”

见富江一再坚持，梁潇潇也只好答应下来。

富江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告诉梁潇潇，梁潇潇本就没有认真干的心思，只是连连点头，偶尔感觉实在不合理的地方，才会提出一些意见。

但梁潇潇总感觉，富江邀请自己同台演出，恐怕不是害羞那么简单……

与富江商定完毕，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两位迅速赶回教室。

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时，梁潇潇注意到，富江瞟了自己一眼——却没注意富江眼中闪过的那丝阴冷。

梁潇潇不作回答，只是一笑，算是变相肯定了富江的猜测。

富江会意，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梁潇潇坐下，继续说：“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今天老师通知你也听到了，一个月后就是学园祭，我想上去唱歌，但是我一个人又有些害羞，想邀请你陪我一起上去。”

富江转头看向她，神情略有错愕。

梁潇潇停顿一下，继续说：“我基本没看见你在课间和哪个人说过悄悄话，你也不像班上其他女生一样，有自己的小团体，虽然周围经常围着一大堆男生，但总是自己孤单地坐在窗边，对他们爱搭不理——你自己刚刚也承认了，你是第一次和人这么交心。”

且说梁潇潇，被富江拉走后，就有些个闷闷不乐——但她知道，是自己违约在先，也不好向富江抱怨。

“呵，像我这么美丽，谁配得上做我朋友？”富江嘴上很强硬，然而眼神已有些躲闪。

梁潇潇耸耸肩，也不打算追问富江，起身便要离开。富江突然伸手，抓住梁潇潇冰冷的手腕。梁潇潇回过头来，恰好与富江对视。

“你老实告诉我：北条其实和你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和他是不是也早就认识了？”

“但是现在的事实是，你不但不帮我，而且还成功让北条喜欢你——这点你也不能否认吧？”

梁潇潇没有出声，好半天，才神情凝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