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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明灼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3-12-28 13:11:30
  • 字数:8718字

不过很快,贺老师就找到了其中关窍,那就是多余的话不要说,枯燥一点没关系,只翻译就好了。于是,一篇第一句单句耗时十五分钟、剩下部分共耗时五分钟、总共二十分钟的语文教学匆匆结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虎头蛇尾。

周壑川同学是绝对不可能嫌弃他的,听他翻译完,接过笔做题。倒是一旁的贺舒有点郁闷,一朝摔在讲题的小水坑里,顿觉很有必要哪天让白缇给她找几个古文课视频取取经。

教打架,教写字,骑马射箭其他乱七八糟用得上的更是大包大揽,从不假他人之手,如今,又教上了翻译古文。

虽说贺教主小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一度折腾得魔教驻地方圆几里之内的先生闻风丧胆,最后迫不得已是他那正义凛然的老外公背着书箧捏着鼻子上山给他开蒙,但他四书五经是实打实在棍棒底下锤出来的,连着手心皮肉,绝对刻骨铭心。

偏偏到了这里,他那点好为人师的精神头都给了周壑川。

显然贺老师也意识到自己这第一堂公开课讲得有点发散,这次就开始有意识地约束自己,具体表现为刚要开始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就言语一滞草草收尾,几次起落之后,唯一的听众都替他憋屈。

周壑川耳朵里听着他清越顿挫的嗓音,鼻尖嗅得是他衣袖领口的淡泊冷香,目之所及半是他侃侃而谈时的沉静侧脸,半是他凝神握笔时的修长手指,更要命的是他通身都笼罩在这个恨不得让他溺毙其中的温暖怀抱别说全神贯注,他现在不露出一副小鹿乱撞满脑浆糊的傻样已经是万分克制后的成果了。

他冷静地说“该讲第二句了。”

贺舒一直陪着他把这张语文卷纸做完,才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搂着娃回家。

洋洋洒洒讲了十多分钟全没讲到正地方的贺舒毫无心虚,只是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继续讲。

周壑川虽然难免失落,但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在他心里躁动得满山乱跑的小人终于得以喘息,被迫停工的大脑吱嘎吱嘎开始运转。

到了家时间也不早了,贺舒催着周壑川赶紧洗漱睡觉,自己则草草收拾一番,大被一裹,睡得比谁都快都香甜,完全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周壑川在床上翻来覆去摊了多少个煎饼。

眼见时针开始往12的方向并拢,心里像揣了团火一样的少年翻身坐起,几步走到衣柜里前拿出那件今天穿的校服外套,他犹豫片刻,低头在上面嗅了嗅。

一点点的香,又或是精神作用留下的错觉。

幸亏贺舒一直在跑题,要不在他怀里公然开小差的周壑川还真不知道他讲到哪里。

第二天一大早,贺舒先把周壑川送到学校上课,然后再让司机送自己上班。

周壑川到了班级,果然又在书桌里发现一封粉红色的情书和一盒巧克力。

天天如此,饶是对任何表白都无动于衷的周壑川也有些不耐,他把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就想去前面扔掉。

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经意间飘到他鼻尖。

周壑川动作一顿。

这味道和昨日贺舒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像。

他同桌郑宜涵见惯了他的冷漠作风,已经习惯,倒是见他这次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第一时间丢了有些惊讶,还以为他是终于被深情打动。

郑宜涵“这妹子也挺执着,都给你送了一个礼拜的情书了吧”

周壑川眉头一皱,“什么”

郑宜涵打量着他的神色,张大嘴,“不是吧,你难道不知道这一直是同一个人拜托,人家每次的信封都是同一款好吗”

要不是这次的香味勾了他一秒,平时周壑川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留意到信封样式了。

郑宜涵在心中为那个女孩儿同情三秒。

大家都是女孩子,郑宜涵又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没什么幸灾乐祸的念头,反而有点伤春悲秋的惆怅,“唉,看来她是真喜欢你,又不敢跟你说,不过也是,就你那干脆利落的连环拒绝,谁受的了,不当面说破还能有点念想,真被拒绝了,才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周壑川被她一句话勾起心事,难得多言追问一句,“喜欢,又不敢开口,写情书就管用吗”

郑宜涵以为他在说那些送情书的女生,“既然没好感,就刷好感呗,靠啥刷啊,靠写情书嘛,顺便告诉你她喜欢你,和别的想和你做朋友的人不一样。”

周壑川若有所思,他倒是没想给贺舒写情书那纯粹是找死,他是在想郑宜涵说的“刷好感度”,尽管他一直在拼命的刷,但是现在刷再多都已经食之无味。

贺舒把他当孩子,周壑川却不再想他做自己叔叔。

他也该为自己艰难的感情打算了,他到希望真有那么一天,他把自己胸膛剖开把一颗真心捧到贺舒眼前,那个男人不是惊骇,而是早有预料。

这样也许就避免了贺舒刺激过大,激动之下跟他一刀两断。

周壑川很清楚,贺舒对自己有多心软,又在自己身上倾注了多少感情心血。如果潜移默化地来,那人只会想着如何扭转局面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叔侄感情,而不是仓促地把他撵到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还有机会。

周壑川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郑宜涵身上取经,“如果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只把你当孩子,要怎么做”

郑宜涵一头雾水,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这上面来,不过很快,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紧接着惊骇欲绝地看着周壑川,一时无言。

她圈养的那群尖叫鸡又开始上蹿下跳这这这这这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难道学校知名男神屡次拒绝表白的背后真相,竟然是他心有所属,所属的还是位熟女老阿姨嘛

天啊

她瞪大眼看着周壑川,心里让名为好奇心的小猫挠得极其难受,但是看着同桌冷淡的表情,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像对待别人一样,猥琐地搓搓手,问他你是不是有心上老阿姨了。

郑宜涵强行按耐自己的激动,艰难地说“这个,当然是让她知道你不是个孩子啊。”

周壑川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白问,想郑宜涵这样单纯的小姑娘提出来的建议怎么搞得定贺舒那样的千年老妖精,他叹了口气,“谈何容易。”

周壑川说完这句话起身去把情书和巧克力丢掉,回来掏出语文练习册心不在焉地做题。

一边做,一边心里还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贺舒意识到自己是个大人了呢

他一笔一画地写字,忍不住嘀咕,难不成要当他面撸一发

这个艰深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周壑川,直到月考结束也没想出来个办法。

成绩出来,周壑川以惊爆众人眼球的姿态杀进了年级前十,一时间又轰动了整个学校。

尤其是他那接近满分、高居全校单科第一的英语和数学试卷,被整个高二年级老师传了个遍。

杨老师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倒是他的语文老师压力很大,返聘回学校的老太太发卷之前还戴着老花镜对着他的卷纸好一顿研究。

得了消息的贺舒更是美得不行,当天整个周氏的高层就都知道周小少爷回国不到一个月一鸣惊人地考了个好成绩,大伙一边恭维顶头上司,一边还得对上司那看似谦虚实则炫耀的言语行径装看不懂。

下午贺舒难得早早下班,准备去学校接周壑川放学,然后带他去吃大餐,犒劳犒劳这位大学霸。

说来也有趣,贺舒这临时起意,竟然还让他碰上了现场版表白。

学生时代,长得帅的男生无疑是受欢迎的,可如果这个帅哥不止长得帅,还是个学霸,那就不能用受欢迎来形容了。

说他是大众男神也不为过。

周壑川远远看到校门口散着西装外套、风骚无比地靠在豪车上等他的贺舒,他正开心着,就注意到周围的一些女家长和女学生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他。

周壑川的脸色一沉,心里醋得翻江倒海,迈开长腿就要走过去把人塞回车里。

可以想象,这时候半路杀出来的小姑娘哪能得到他什么好脸色。

“周壑川,我喜欢你,我”

周壑川压根就没听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几步外的贺舒,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戏谑,甚至还朝自己眨了眨眼。

周壑川猝然回头,冷冷地看着她说“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好学习好吗这算什么喜欢。”

女孩呆立当场。

周壑川冷着脸绕她,穿过被他镇在当场的众人,走到贺舒身前。

后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哭声和手忙脚乱的安慰声。

贺舒本来是想调侃他两句,没想到他这么不解风情,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干嘛这么凶啊,小姑娘多可爱,又勇敢又坦诚,你不喜欢她啊。”

周壑川盯着他,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他按在车上,狠狠地吻他,告诉他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那些人说的喜欢何其浅薄,他们知道自己喜欢的真正是什么人吗他们知道心上人的爱憎喜好吗他们有过相依为命的时光吗他们经历过午夜辗转难眠,求而不得痛彻心扉吗

没有,都没有。

喜欢怎么能轻轻松松就挂在嘴边呢,明明他在心中只是频繁想想,都觉得不够慎重真挚,更不消说诉之于口了。

然而周壑川却忘了,这个年纪,普通少男少女的喜欢都是这样来得简单又莫名,也许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怦然心动。

那也是真诚的喜欢,并不是虚幻泡影。

只有他的少年心事,深沉浓烈得不像是他这个年份能酿出来的酒。

“不喜欢。”周壑川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他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贺舒习惯性地逗他一句,“傻孩子,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嘛。”

周壑川却猛然回头,那一瞬间,他压低长眉下的眼神极暗,仿佛是黎明前的黑夜,令人捉弄不透,深不见底。

“我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说的那样笃定,那样深刻,宛如从刀窟剑炉中千锤百炼过一样,念有回响。

贺舒一时怔然,忽然意识到,当年那个倔巴巴的瘸腿小孩,早已长成大人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一条越陷越深的不归路上孤独前行,想博个善始善终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是他痴心妄想的得偿所愿呢。

但周壑川已经无路可退,他把贺舒刻到生命里,磨不掉,更割舍不了。

他抱着衣服回到自己床上,把它放在床边,自己平躺在被子里,眼前是走马灯一样掠过的晚上两人的点点滴滴。

一切的画面最终都倒退定格在他推门而入的刹那,贺舒仰在椅子上时被屏幕蓝光映照得显得有些禁欲的脸,和他因为后仰而带着献祭意味的纤长脖颈。

贺舒前二十年江湖里来去,刀尖上行走,自己还是个闲不住的麻烦精,别说徒弟了,连指点别人两招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周壑川的呼吸开始加快,他翻身侧躺,手伸到被子里,没过多久,他额角的青筋显露出来,唇瓣抿得发红,偶然眼睑抖动,依稀可见瞳孔深处那山呼海啸般的欲望和痴迷。

分针还在一格一格的前进,周壑川身体一绷,眼里的渴望几乎在那一瞬喷薄成实质,然而从顶峰回落,席卷而来的是填不满的空虚失落和摆不脱的自我厌恶。

他有些空茫地望着虚空,略带自嘲地想像贺巍然那样的人,如果知道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恐怕是要恨不得把他一刀切了解恨。

如今一朝有了用武之地,好似开闸放水,贺舒讲起来就没个头。

周壑川是亲身体验到贺舒是如何在老老实实翻译了第一句之后就开始发散性跑偏,进而没头没尾地做课外拓展,直讲到他口干舌燥腰酸背痛才意犹未尽地一收尾,站起来捶捶腰,问“刚才讲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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