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草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看着窗外，心不在焉。

亲手“接货”的活仍然没能落在阿正身上，纹身男离开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路边有个公共电话亭，就对叶小草说了声解手，下车绕远靠近电话亭。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涨的通红，呼吸急促，却始终不肯去按床头的呼叫铃，直到听见外面的小草走远，他才松开手放任自己吐了出来。

他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胆汁和苦水，他浑身颤抖，额头不断涌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很快就打湿了床单。

屋里，本该已经睡着的小风睁开眼，扶着床边的椅子，捂住嘴满脸痛色。

开车的还有个纹身男，一路上絮絮叨叨，说这几年查的严，钱不好赚。

新一波痉挛结束后，他用手背擦嘴，虚弱地倒回床上，眼球已经开始往上翻，可下一刻，他还是努力挤出个费力的笑容。

很轻很轻的声音:“嗯，我不死，我等他来接我。”

刚准备把门推开，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推他，转头他就看见叶小草一把将他摁在了电话亭的门上，然后那张黑瘦的脸就凑了过来。

出发的前一晚，他没能睡着，第二天，看着他眼窝底下深深的黑眼圈，寨子里的人狠狠嘲笑了他一通才让他走。

到了寨子门口，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出门，叶小草正叼着草叶靠在车边等他。

他正想推拒，就听见耳边传来女孩子细细的声音:“不想暴露身份就别动。”

地上有道人影缓缓靠近，纹身男一只手藏在身后，不声不响地凑了过来，正准备亮出手上的折叠刀，就发现……

嘿，从他这个角度看，叶小草按着那小白脸，亲得正投入。

随着时间流淌，阿正已经融入了寨子，黑虎哥终于给他派了第一个任务——出门“接货”。

纹身男阿狼骂骂咧咧下车撒尿，说给他们五分钟完事儿，小草嘻嘻哈哈让他多蹲会儿，人一走她就蹿到阿正所在的副驾驶。

倒是小草老神在在，在车厢里安安静静，中途纹身男下车放水的时候，见阿正从副驾驶出来之后就盯着自己看，还舔舔唇问:“怎么，没亲够？”

她展臂捞在阿正脖子上:“来，那给咱狼哥表演一个！”

他啐了口，低声骂:“狗男女！憋不死你们！”

“让你们守着车，瞎特么跑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小草的神色，一半是自嘲，一半，是痛苦。

叶小草转头，大大方方擦嘴角:“要不，我们当着你的面亲？”

然后也呸了声:“一辆破车，有什么好守的？你是怕人偷轮子还是偷油呢？”

阿正脸色涨得通红，走路都差点顺拐，他一路上都想找机会和叶小草说话，但是看着阴阳怪气的纹身男，还是忍了下来。

等熬过这段这段痛苦，他抬头看床边的小桌子。

那里放着水和分好的药丸，他用颤抖的手将它们拿起来，吞下去，然后捂住自己的嘴，一边发抖，一边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再次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