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高长歌自己也不明白。

段嫣隐瞒了他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的师姐是不会骗人的。

“你想知道什么，进屋问吧。”

高长歌有些诧异。

段嫣说道。

师姐既然答应了，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就不可能撒谎骗他。

高长歌有点不能相信。

师姐不会随便找个理由骗自己吧。

“坐吧，随便找个地方坐就可以。”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就被高长歌自己推翻了。

想什么呢。

段嫣领着高长歌进了书房。

这里高长歌很熟悉。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住这个地方，比住自己的屋子，时间长很多很多。

高长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墙上有许多次，有的好看，有的不好看。

那些不好看的，是高长歌小时候写得，好看的，是高长歌长大以后写的。

逢年过节，他送师姐礼物从来没有什么新意，每年都是一幅字。

师姐送他的倒是年年不重样，从灵丹到灵石，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直到现在，他仍然很喜欢的小物件。

“是不是很熟悉，也很有年代感。”

段嫣笑着说道。

这里处处都是高长歌成长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高长歌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还喜欢在墙上乱写乱画。

他自己院子里墙面上，那些糟糕的画作，都让他后来用法术抹掉了。

段嫣书房的墙面上，那些倒是保留下来。

她很喜欢那些涂鸦，甚至想办法，改变屋子里的装潢，以便与那些涂鸦相映成趣。

高长歌看到这些后，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老实说，他完全没有想到，师姐竟然将他童年的痕迹，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连他小时候随手在墙上画的涂鸦，也保护的很好。

看到小时候乱涂乱画的痕迹。

高长歌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感。

“师姐……”

他呐呐地说道。

鼻子里酸酸的，竟是有几分感动。

他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段嫣书房里的椅子，和高长歌记忆中的一样舒服。

靠在如此舒服的椅子上，高长歌喉咙间，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

果然还是师姐会生活。

“想喝什么？”

“果汁，还是茶，还是白水？”

段嫣随口问道。

“果汁吧，不要太甜。”

高长歌说道。

“嗯。”

段嫣应答着，手指轻轻一点。

一道青光，她身后的书架上，一个瓷罐自己打开。

从罐子里跳出来一排草莓。

草莓一个个跳入书架下面的水盆里，开始自己清洗。

甚至还不忘去掉头上绿色的把。

洗好的草莓，从水盆里，跳入段嫣书桌上的白玉臼里，白玉杵头自己在罐子里开始捣，不过多时，草莓成了浓浓的草莓汁。

白玉臼飘到高长歌面前，将草莓汁放在高长歌面前空置的杯中。

倒满一杯后，又飘回段嫣的书桌上。

高长歌叹服地看着这一幕。

无论看多少次，他依然觉得很神奇。

修真界对于法术把控能力高的修士，不在少数。

金丹真人灵力高，修为高，能做到这一步，一点也不奇怪。

但高长歌的记忆中，他的大师姐，炼气期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刚到落霞山的时候。

每当下雨天，就不停的苦恼。

师父嫌他烦，将他丢到师姐这里。

师姐常常用法术哄他。

不是命令梨子给他跳舞，就是让山楂跳到扬琴上，给他弹奏。

也只有师姐，会用法术做这种事情。

看似哄小孩的举动，是师姐对于法术，精准的把控能力和协调力。

“尝尝，你小时候很喜欢喝的，这个草莓甜度正好，不用加糖了，酸酸甜甜，很不错。”

段嫣温和地说道。

高长歌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他砸吧砸吧嘴巴，说道，“真不错，可惜不过瘾。”

“杯子太小了。”

他嫌弃地看着手中的茶杯。

这种小号的茶杯，喝茶还可以，若是喝果汁，就有些不太爽了，他喜欢用师姐烧制的，特大号的杯子，倒上满满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那样超过瘾的。

“我这里草莓的不多了，过一会儿我到山上采一些新鲜的，榨出来草莓汁给你送去。”段嫣笑着说道。

“我就不和师姐客气了。”

高长歌笑着说道。

二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后，开始切入正题。

段嫣看着高长歌，正色道：

“长歌，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些什么？

高长歌想了半天，他想知道的多了。

可，一旦这样，正儿八经的一问一答，他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高长歌想了想，索性就从最开始问：

“师姐……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果然。

纵然已经猜到今天高长歌会问什么，当对方真的问起来，段嫣还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囧感。

她忍不住调侃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师姐，不是师兄呢？万一段师弟状态时的段嫣，才是本体，长歌要怎么办呢？”

高长歌额头上多了三道黑线。

“师姐，请认真回答好不好。”

他说完，抱怨道，“就是段师弟状态下的您，也不是很像男人好不好，娘里娘气的，究竟哪里像个男人了！”

段嫣：……

马丹，我记住了。

长歌，你大概不太清楚，你的师姐是相当记仇的。

但他一直知道，师姐这里的椅子，是他坐过最舒服的。

屋子里还有一把小椅子，那是他小时候的专属座位，小时候，高长歌很喜欢这把师姐为自己定制的椅子，每次练功完，都喜欢坐在这里，有时候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师姐的书房，还是原来的装潢。

价格昂贵的黄花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品。

“进屋吧。”

书总共没有多少本，但每一本都很有趣。

书房的椅子是特质的，按照师姐的说法，是什么人体工学的原理。

人体工学什么的，高长歌是不懂的。

他盯着段嫣的背影，良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