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老二低叹了一声:“断亲，我没有意见。”

反正，他本来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这可是重罪！

大哥他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啥？大哥，大哥他，他买县学的名额？”林老二起初听了这话，还有些不敢相信。

人都说打虎亲兄弟，可他和大哥，却不知什么时候渐行渐远，甚至形如陌路。

林老二动了几下嘴角，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昨天他想了很多关于大哥的事情……

至于除族……也是应当，他没理由，也并不想阻拦。

大哥还会给他做木头小车，整个村里，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这种稀罕的玩具。

可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在长大了以后，还有什么和大哥亲近的记忆……仿佛他们之间，只有在童年时，才亲如手足。

“既然老二一家也没有意见，那就……”林老爷子正想总结发言，里正不安的出声打断:“等等，林叔，这事儿，是不是还得再问问拾五侄女比较稳妥？”

不是他看不起林老二，实在是怕他们这会儿说好了，回头林拾五知道了，再不满意……

毕竟，按着规矩，像林老大这种悖逆宗法，犯了大错的人，还要在祠堂打五十个板子的。

那时候全家都吃的不怎么好，他经常会吃不饱，是大哥时不时给他找点小东西回来垫嘴。

话未来得及说出口，林清明便忍不住插了句嘴，打断了他:“爷，妹妹不在家，刚出去了。”

“啊？那这……”里正闻言，顿时就傻了。

这不在，岂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还定不下来？

可等会儿，就得动身去县衙了啊！

县里可不比镇上，离着可远呢！

林清明便道:“妹妹的意思是，她不管这些事儿，爷你们做主就是了。”

“这是真的？清明你可不能拿话哄我！”里正板了脸道。

林拾五……当然没说过这话，不过态度却是差不多的。

所以林清明才敢这么说。

最后还是林老爷子拍板决定道:“就这么定了，左不过去了衙门，也少不了他一顿板子，咱们何苦多管他，万一再哪里不好，把人打死了，还要反过来被官府追究，犯不上！”

里正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周族长便道:“既然这样，那咱们这就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出发！这一趟去县里，怕是没个三五日回不来，眼看着就要育苗了，家里的事儿可得安排好，别回头耽误了种地，那可就捡一丢一了！”

几人都对此没意见，正准备各回各家安排的时候，村里看祠堂的一个小子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里正！族长！不，不好了……”

到时候林拾五要是真的生气了，林家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可他们就不一样了啊！

“唉！”林老爷子抓了一把头发，咬了咬牙:“那就……”

只不过林老爷子自觉对儿子有所亏欠，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便说不打了，只除族断亲，当没有这个人。

“这……”林老爷子犹豫了。

林老二和柳氏吃完饭，又收拾了一下，才到院里跟林老爷子等人，说起了话。

他不确定宝儿会不会同意，这一颗老父亲的心，难免动摇。

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是自己的长子……

里正见他犹豫，不免劝道:“林叔，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理解你的难处，可你也得理解我们一下不是？”

林老爷子说起这事儿来，也是不免心痛，情绪低落了很多。

倒是柳氏，一脸不屑，仿佛早就看透了林老大的为人一般:“他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有啥奇怪的？也就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