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斛急了，站起身来想要去拦林初一，却连片衣角都没抓到。

林清明刚将药方收好，就看到方石斛差点一个不稳，摔个狗啃泥:“大夫您慢点，您坐下等就是了，我哥很快就会拿钱来了。”

可……

也不知道林家晚饭做的是啥好吃的，这味道都折磨他的馋虫老半天了。

林家的情况，他多少是知道点的，本来这次跟着来，也没打算收钱。

蹭个饭就抵消了啊！

方石斛以为他是要去筹借，还小小的心虚了一下，虚咳一声:“其实老夫也不是非要收钱……”吃顿饭也是可以抵消的。

林初一却误以为，方石斛医者仁心，不好意思多收他们这种贫苦人家的钱，立马崇敬的拱手道:“大夫您辛苦出诊，我们理应按市价支付的。”

他以为方石斛是着急。

方石斛要一两也是正当。

“不是，我……”就是想蹭个饭！

方石斛:……

我特喵喵的是想吃饭，你家的饭！你家那个香香的饭！

我差那一两银子诊金嘛？

在他们这边，坐堂的诊金是五百文，上门就要双倍甚至三倍。

“妹妹，你这个手艺真是太好了！”林清明即便说话，都舍不得停下扒拉饭的动作。

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土豆丝，咋就能炒的这么好吃呢？

兴许是确定了林老二没事儿，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林清明话多的本质又开始暴露了。

他一个人说还不够，还要拉着林初一一起:“哥，你说是不是？妹妹做的饭，比娘的好吃多了，同样的食材搁在娘手里，纯粹就是糟蹋东西，清汤寡水的，连个咸淡味都尝不出来……”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柳氏正从门外进来，就听到自家儿子的吐槽，当即就黑了脸。

“娘，娘……”

林清明吓得一激灵，差点把饭碗给摔了。

他胆战心惊的把碗给端稳，飞快的把饭菜扒拉进嘴里，然后在柳氏进厨房的那一瞬间，冲跑了出去。

等站在院子里了，他才敢大声道:“娘，我可是实话实说，你可不能暴力治家，淹没真实的声音！”

“你个小混球，还敢跟老娘咬文嚼字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暴力！”柳氏拎了厨房门口的烧火棍，就要追上去揍林清明。

林拾五:……

所以，林家人真的是有暴力倾向的吧？

难怪刚穿过来那天，林老二夫妇说吵吵起来，就吵吵起来了。

感情是家庭内部日常活动。

“娘，别打了，您在累着自个儿。”她起身追上去劝说了一句。

听见林拾五的声音，柳氏立马温顺了，像是炸过毛的猫儿，突然就愿意被揉了……

“闺，闺女。”柳氏赔着笑脸，双手迅速的背后:“娘没打人！”

直到被送回家，他也忘不了在林家闻到的那股子香味儿，一整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进城。

而林家这里，在林清明送了方石斛回去之后，却是吃了温馨的一顿饭。

他气的不行，偏又羞于启齿自己想蹭饭的心思，老憋屈了！

等林初一拿了银子过来的时候，方石斛看那一两银子，就跟看仇人似的。

写完药方，方石斛看了一眼两兄弟，目光仍旧还是忍不住往厨房那边瞟:“诊金一两，你们谁结算一下，我不赊欠的。”

不想要，怎么办？

偏偏林清明又站起来，客气的开口道:“我送您回去，辛苦方大夫走这一遭了。”

方石斛:……

他觉得他可能，也不是不能不要脸一点。

“大夫稍等，我去给您拿钱。”林初一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