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委屈的问。

许大茂重重点头：“那是当然了，毕竟你这么优秀，声音又这么好听，像百灵鸟一样！你瞅瞅现在那个播音员，连个普通话都说不标准。”

“他，他还说，要是我执迷不悟，下个月连档案室都没得待，直接把我调去车间搞生产去！”

许大茂气的直冒火。

“还说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什么时候愿意了，什么时候回广播站。”

“真的？”

居然还威逼加利诱？这么损的招，就连他这么恶心的人都做不出来。

于海棠红着眼睛说：“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岗位上去了，不然一会刘组长来看见了，又得给我穿小鞋。”

“那玩意儿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许大茂两手扶着她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于海棠，我现在已经回到原先岗位了，这一切，全部都是凭借我自己的努力！”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可以回到你的广播室！”

于海棠噗呲一下，被许大茂逗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许大茂，之前在你们大院的时候，我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啊。”

“其实，你人还是不错的，谢谢你替我说话。”

“以后，在厂里，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

第二天，刘海中结束了一天的巡视工作，刚准备下班。

就被钱秘书叫住，让他去趟李副主任办公室。

“主任，您找我？”

刘海中低着头进去，讨好的问。

李副主任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让他坐下。

“主任，怎么了，是有什么指示吗？”

李副主任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看着他说：“刘海中啊，你来咱们厂几年了？”

刘海中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十年了。”

李副主任点头：“咱们红星轧钢厂，五四年建厂，你也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一批员工了，而且做事干活方面，也还不错。”

“只不过，我今天听到有些传闻，说你好像和杨厂长突然开始走近了？”

听见这话，刘海中吓了一跳。

厂里也是分派系和战队的。

杨厂长和李副主任对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所以在厂里当干部，都得站队，否则根本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人拍死。

刘海中赶紧站起来：“主任，那，那些都是瞎话，都是胡话，您可千万不能当真啊。莪刘海中是您李主任一手提拔上来的。”

“我，我怎么可能会背着你干那种事吗？”

李副主任看着刘海中这幅害怕模样。

冷笑说：“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不管你以前做没做过，以后都不要再做了。我现在不妨告诉你个消息！”

“一场运动风潮已经刮到了我们厂，很快，杨厂长就得下台了！”

“不论是谁，和他站在一边，那都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刘海中吃惊的瞪大眼睛。

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杨厂长那可是真正两袖清风，踏踏实实做事的好干部啊。

这，这说下台就下台。

也太草率了吧？

刘海中吃惊的问：“主任，如果杨厂长下了，那...您不就可以顺利升任了吗？”

李副主任面带微笑：“这个消息，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你在这办公室里听完，就给我立即撂下。”

“如果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我第一个找你算账，听明白了吗？”

刘海中重重点头：“明白明白，要是传出去了，你第一个撤我得职！”

从办公室离开。

刘海中擦擦额头上到了冷汗，心有余悸的说：“厂长要下台，那咱们轧钢厂的天可就得变了，不过也好，到时候李副主任上尉，我肯定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但是有一点，他始终没有弄明白，那就是看究竟是谁跑去说他的坏话。

刘海中握紧拳头，眼中喷火：“王八蛋，别让我逮着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知道是有人在举报自己。

第二天大早上起来，刘海中就开始在院里乱转。

没错。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和自己同住一个大院的人。

举报这种东西，可以打电话，可以写匿名信，反正是多种多样，不一定就非得是厂里工人。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

前些天他就是在巷子口遇上的杨厂长，所以才稍微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缺德鬼看见了，才悄悄举报他。

刘海中吐掉嘴里一口水，气愤的站起来：“让我逮着，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正巧这时，三大爷从一旁走过。

鞋面上，刚巧就被刘海中喷出的漱口水泼了个正着。

“嘿，我说老刘，你这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刷牙就刷牙，你喷水的时候好歹注意着点，给我这鞋面都打湿了，我刚准备出门，弄这样我还怎么出去？”

看着三大爷在那擦鞋，刘海中突然就想起来。

前些日子他和自己借米，自己没借。

所以，会不会是三大爷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写了举报信到厂里？

别人干不出这件事，但这个没了工作的老缺德鬼肯定干得出来。

毕竟这年头举报落实了，可是能挣外快的。

刘海中用毛巾擦擦嘴，冷笑说：“老阎啊，我这又不是故意的，瞧你急的这模样。你不是没工作嘛，这大清早的又不去学校，急急忙忙上哪去？”

听见这话，三大爷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什么叫没工作？我那是提前退休！”三大爷摇头晃脑：“至于要去哪嘛，那还真没必要告诉你，反正和你没关系！”

刘海中眯着眼睛，语气都变得严厉了几分：“是往我们红星厂方向走吧？”

三大爷愣了愣：“红星厂？我去那干什么？”

刘海中冷笑：“阎埠贵，你就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写匿名信告的我黑状。不就是前些天没借你米嘛，瞧你那点出息！”

“我，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

三大爷都被说懵了。

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刘海中说的什么事。

“刘海中，你这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举报你了？谁写匿名信了？”三大爷气急败坏的喊道：“你当个个和你一样小心眼，什么东西都挂肠子上？”

“没空和你瞎掰扯，我还得去我们老大那呢！”

说完，三大爷就气呼呼的离开。

刘海中摸摸下巴：“看这模样是真生气了，难不成，不是他举报的？冤枉错人了？”

回过头，刘海中在院里扫视一圈。

看了看贾张氏，也给排除掉了。

一不会用电话，二不会写匿名信，三也跑不远。

她肯定没有举报嫌疑。

“何云鹏？”

二大爷若有所思：“何云鹏虽然和我不对付，但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犯不着。而且这小子直来直去的，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做不出背后捅刀子事。”

“难不成吗，是他哥傻柱干的？”

何云鹏没来之前。

傻柱就不停的和他闹不痛快。

不论是大院，还是厂里都不给他面子。

现在当了个食堂副主任，小尾巴更是翘上天了。

在厂里碰见不打招呼不说，就连去食堂打饭都没有插队的特权，这还像话吗？

压根就不把自己这个纠察组组长放在眼里嘛！

正巧，这会何雨柱还没出门。

刘海柱挺着个大肚子，三两步就朝他屋子走去。

砰砰砰！

何雨柱还在睡觉，直接就被这拍门声给吵醒了。

揉揉眼睛，让娄晓娥盖好被子，披上件大衣就出来了。

“谁啊，谁啊，大清早的？”

“门拍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二大爷。

何雨柱一脸新鲜：“哟，这不是咱们的刘组长的，一大早吃炸药了，还是打了鸡血，闲着没事做跑来我这砸门？”

“你这要是把我觉吵了，让我一天没法做菜，延误食堂中午开饭，你耽误的起嘛？”

刘海中指着何雨柱，不客气的说：“傻柱！”

“我警告你，以后说话给我客气点，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在院里，我是唯一的大爷，你必须得对我尊重，在厂里，按职位，我还是你上级领导，你必须服从我领导指挥！”

“哟哟哟。”何雨柱笑嘻嘻的说：“就你这模样，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瞧给你美的。赶紧的吧，有事说事，我这被窝还热乎着呢！”

刘海中冷哼一声：“傻柱，我问你，你是不是跑到李副主任那告我黑状去了？”

何雨柱掏掏耳朵：“告你黑状，就你那些个破事，厂子里头谁不知道？还让我去告？”

“你什么意思？”

刘海中语气不悦。

何雨柱打个哈欠：“就是字面意思，成天顶着个组长头衔在厂里对工人吆五喝六，找你办事的，还都被你吃拿卡要。”

“你以为你办的那些个事情，没人知道？”

“我告诉你，你在厂里的名声，早就已经臭大街了，被人举报我一点都不稀奇，没人举报我才奇怪呢！”

何雨柱漫不经心的说：“不过事先声明，我可没举报你，主要是每天事情忙，没那闲工夫。”

刘海中被气的脸色涨红。

整个人就和个烧着的煤气罐子似的，恨不能现在爆开。

但何雨柱压根就不给他爆发的机会，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回屋接着搂媳妇儿睡觉去了。

这套，他是和何云鹏回来的。

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让他自己给自己憋炸掉才好。

看见傻柱这幅模样，刘海中扯着嗓子，站在门外破口大骂：“傻柱，你个大傻叉，我告诉你，别想扳倒我！”

“你就是告我黑状也没用，我，我和领导关系好着呢！”

另一间屋子里，许大茂猫在窗边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刘海中啊刘海中，你可真是个大傻帽！”

“搞了半天，居然连谁告你黑状都不知道，你说你这么蠢，还当什么领导？这个领导，不如让我来当算了！”“大茂，你在窗口看什么呢？”

秦京茹躺在被窝里问：“大清早的，连觉都不睡了？”

许大茂回过头，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你男人在忙正事！”

“正事？”

秦京茹好奇的爬起来：“啥正事啊，和我说说，让我也听听？”

许大茂张开嘴刚想说，想了想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他觉得秦京茹太大嘴巴，告诉她，就等于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接着睡你的觉。”许大茂撇撇嘴：“你个农村娘们，没事多琢磨琢磨怎么下蛋，给我们老许家留后！”

“别成天掺和我们老爷们的事情，听见没？我上班去了！”

秦京茹被训了一顿，无奈的说：“知道了。”

许大茂走了以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结婚都一年了，努力了多少次怎么肚子始终就没动静？

多少偏方土方子都试过了，可全都不管用。

“这么下去可不行！”秦京茹思前想后：“要是始终生不出孩子，大茂他肯定会嫌弃我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我撵回农村去，找个小的！”

“不行，我必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才行！”

但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么好招数。

她姐秦淮茹又进去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知道。

刚巧这会，屋外传来敲门声。

秦京茹以为是许大茂忘带东西，赶紧下床开门。

门打开，外头站着的只有个满脸堆笑的老太太。

贾张氏。

“大姨，你来干什么？”秦京茹没好气的说：“不会是又来借钱借吃的吧？”

贾张氏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大姨我到你家来，难不成只是为了吃的和钱，就不能来看看你，关心关心你吗？”

“呵呵，用不着。”

秦京茹冷笑：“我怕你关心过头了，给我弄到大牢里去，和我姐一样！”

贾张氏眉头一皱，脸立马就拉下来了：“不许瞎说，你姐那是犯了错，偷了东西才被关进大牢里去的，你又没做坏事，我干嘛要关你？”

“再说，你以为大姨我不后悔吗？我也后悔啊！”

“都怪那个该死的何云鹏，当初明明说好好的，只是进去批评教育，扣个十多天就出来，哪曾想变成现在这样？”

贾张氏委屈巴巴的说：“那小子就是诚心欺负大娘我不懂法律，坑害咱们家，坏透了。要不是他，我们家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所以京茹，你看大姨家里这么困难了，再借我点米吧？”

秦京茹当场翻了个白眼。

合着苦肉计演了半天，还是来借吃的？

这都跑了多少回了，脸皮也太厚了。

她摇摇头说：“大姨，可不是我不想借给你，你们家仨孩子加你，压根就是个无底洞，我就是有再多吃的也接济不起。”

“我看呐，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可没法帮你！”

说着，她就把贾张氏开始往外推。

但贾张氏那体型哪是她能推到动的，站着不动，像个小山一样。

贾张氏可怜兮兮的挡在门口，就是不愿意出去：“京茹啊，你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谁把你从乡下给带到城里来的？”

“还不是我和你姐提议，你才能进城的吗？”

“你要是不进城能找着许大茂这样的男人，过上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吗？你再借给我点，就当是报答我了，反正你现在家里也没个孩子，你说是不是？”

不提孩子还好。

一提孩子，秦京茹就火大。

现在她最头疼的，就是这孩子的问题。

看见秦京茹表情变了，贾张氏赶忙把她推回屋子，把门关上。

“京茹啊，你看被我说对了吧，你和大茂结婚有些日子，也该要个孩子了，等你有了孩子，以后啊我就再也不来找你借米了！”

秦京茹坐在床边，似笑非笑：“你是特意来嘲笑我的是吗？”

“你明知道我和大茂试了这么多法子，都没能要上孩子，还说这样的话？诚心和我过不去？”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赶紧问道：“京茹啊，大姨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怕和那个娄晓娥一样，怀不出孩子，最后被许大茂给一脚踢掉？”

“我和你说啊，许大茂这个人坏透了，他真的干得出这事的！”

“一年两年还好，日子久了，他肯定会以这个为借口和你吵架。娄晓娥当时就这样，隔三差五的天天吵架，有时候还打呢！”

一听这话，秦京茹被吓的六神无主。

整个人就和要哭了一样。

她可不能和那个娄晓娥一样，被甩。

人家被甩了还有备胎，而她就只能回乡下种田了。

“我不要回乡下，我不要种田，我要留在大城市！”秦京茹哭着说：“大姨，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怎么样才能怀上孩子？”

“我可不能没有大茂，不能和他离婚啊！”

贾张氏这会反而端起架子：“现在知道求我了，刚刚是谁想把我往外推来着？”

秦京茹哀求的说：“我的好大姨，你就帮我想想法子吧，我，我真的很爱大茂，我不能离开四九城，我更不能回去种地。”

“这样，我给你两斤大米不用还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贾张氏翻个白眼：“帮你解决孩子问题，这么大的事，就两斤大米？你这孩子就这么不值钱？”

“起码五斤大米，而且事成之后你再得给我十五块钱，作为酬劳！”

秦京茹咬着牙，仔细斟酌。

如果真能成功要上孩子。

那她以后日子就有奔头，许大茂也会百般对她好。

不管怎么来说，肯定都是划算的。

“行！”秦京茹用力点头：“只要你能帮上忙，钱我照样给你！”

有了钱，贾张氏脑袋里的鬼点子立马就来了。

她招招手，让秦京茹靠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咱们可以这样……”

听着听着，秦京茹眼睛亮起。

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贾张氏：“大姨，你，你简直就是个天才，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弄？”答应完秦京茹事情后。

贾张氏就赶紧跑去找了何云鹏。

这会，何云鹏正在派出所里当班，看见贾张氏跑来，以为又是来胡搅蛮缠，想要释放秦淮茹的。

“贾张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儿媳现在没法放出来！”

贾张氏笑着说：“知道，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我啊，就是想找你帮打听个事。”

“你认识人多，又见多识广，所以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哪个医院医生？最好是妇产科的？”

何云鹏上下打量她：“你这是有喜了？”

贾张氏脸色一变，冷冷的说：“瞎胡闹，我都多大岁数人了，你别拿我逗乐子。我是替我们家京茹问的，她最近不是准备要孩子吗？”

“所以我想请你帮着找个大夫，给她瞧瞧，但是我又不认识什么人，所以找到你。”

何云鹏哦了一声：“我也不认识。”

贾张氏傻眼了。

搞了半天，何云鹏也不认识什么大夫。

那她在这浪费啥时间，还不如自己去医院里打听呢。

“真是没出息，连个医生都不认识。”贾张氏离开时，嘴巴里还嘟嘟囔囔：“还以为你人脉多广呢，也不过如此！”

一旁值班同事听见，回头问何云鹏：“这老太婆怎么了？”

何云鹏摇摇头：“产后抑郁，要么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反正，脑子不大正常。”

……

从档案室这边离开。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心中一个计划也随之酝酿起来。

许大茂心中暗爽。

但他还是装作一副深情模样：“不，不用谢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说着，于海棠就想哭：“还不是因为他那个二儿子想和我好，我不答应。他就故意把我调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我知道我已经结过婚了，配不上你，但是你可以把我当做是你的大哥哥，让我照顾你！”

许大茂的一番话，让于海棠恶心的鸡皮疙瘩直掉。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知，知道了……”

这刘海中简直狂的没边了。

连他许大茂看上的人，都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