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抢东西，怎么还骂人啊？”

“恨春，别跟他们计较。先去看看病人怎么样了。”看到乔恩羡和常恨春，对方心中疑惑，却也不想和他们多作纠缠。

“你们是什么人？”见打手们被常恨春打得鼻青脸肿，蒋大夫立马冲乔恩羡怒吼道。看他打了人还如此嚣张，乔恩羡随即冷哼一声。“教你怎么做人的人！”然后，她迅速从袖中飞出一只银针，直射中对方的头。

“蒋大夫……”

“蒋大夫……”

“先前他在坊里鬼混，到处惹人嫌。以后他残废了，别说给你养老送终，你还得卖老命去养他。这就叫慈母多败儿！你也是活该。”

“对。你赶紧带我回去看看你儿子的病情。”

“大夫，我儿子的双腿被人打断了。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听说老妇人的儿子腿断了，乔恩羡赶紧让常恨春背起她，急急忙忙赶到她家。殊不料，三人刚一赶到家就有一群人从老妈妈家里冲出来。瞧他们手上都拿着东西，好像是来抢东西的，常恨春立马将老妈妈放下来，把她交给乔恩羡照顾。

“我的儿啊！”

“你们是鸿运赌方的人！为什么要来抢我们家的东西？”

“什么叫抢你们家的东西？”看老妈妈回来，对方不但没有感到丝毫惊慌，反倒理直气壮地与她辩白道。“你儿子欠我们赌坊上百两银子，就这点儿东西根本连零头都抵不了。如今朱四变成现在这样，都怪你年轻时教子无方。”

“恨春，快帮忙把人扶起来。”见老妈妈的儿子倒在地上，乔恩羡赶紧和常恨春一起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来。待两人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心中顿时惊讶不已。原来老妈妈的儿子竟是朱四！

“儿啊！你的头怎么了？”

“老妈妈，您先不要着急。让我给他检查一下伤势。”说着，乔恩羡将朱母交给常恨春。看朱四两眼无神，双唇干裂，头上还在流血。乔恩羡立马又对朱母说道。“老妈妈，您能帮我打一些清水来吗？我必须先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你们是什么人？”

“幸好姑娘你们及时出现，要不然我老婆子这一条老命，今天势必得葬送在那些混帐东西的手里。”

“老妈妈不必担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们娘俩。”

“唉！多谢姑娘搭救。”见乔恩羡的手法娴熟，给朱四诊病的样子更是颇有几分名医的风范，朱母随即安心下来。

“如燕，木板。”

“拿给我。”

“好。”

看乔恩羡忙不过来，常恨春立马上前协助。瞧两人一心为着自己儿子忙前忙后，朱母本想到厨房做些东西给他们吃。可是，厨房里一片狼藉，家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

“这些小兔崽子，惯会欺软怕硬。”

怒吼一声，朱母随即又叹息一声，然后无奈地开始收拾起来。等她重新回到房间，常恨春却不见了。听说他回客栈去取药箱了，朱母顿时羞红脸，吞吞吐吐地对乔恩羡说道。

“那个……姑姑娘，我很感激你愿意给我儿子治病，但但是我们家里的条件……你也看见了。所以，这诊金和药费……我我们恐怕一一时给给不出来。”

“老妈妈不必担心，我不收您的医药费。”

“这怎么可以呢？”听乔恩羡说不要钱，朱母反倒激动起来。“姑娘，我刚才说那话并不是想要赖账。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百倍努力，一赚到钱就立马还你。只只是……这或许会需要一些时间。”

“老妈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看朱母人穷志不穷，乔恩羡立马岔开话题。之前她在酒馆见到朱四时，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谁把他的腿打断的？”

“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所为何事呢？”

“说起来，这都要怪我没有把他教好。”虽然刚才那些人的态度嚣张，言语之间没有半分对长者的恭敬，但是有一点他们说得对。“平日里四儿就到处闲晃，成天无所事事，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街坊邻里都讨厌他。”

“前几天，四儿又偷了别人的东西，被人告到官府。府衙的人说他狗改不了吃屎，要打板子教训教训才会长记性，结果就被打了二十大板。谁成想，刚一从官府出来，一群小混混又突然冲出来将他打了一顿。”

“之后，他的腿就断了。”

“那些人是在官府门口动的手吗？”“对啊。”见朱母点头，乔恩羡心中立马猜到了什么。

但是，这里可是大泽城啊，即使官府想要对朱四对手，也不应该选在自己的地盘上。除非，他们确定朱四不敢与官府对抗，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命跟他们对抗。堂堂天子脚下，那些人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

“如燕，这是你的药箱。另外，这是你让我买的粮食。”

“药箱给我，粮食拿给朱妈妈去做饭。”见朱母一脸困惑，乔恩羡随即解释道。“朱妈妈，你先把粮食拿下去煮点粥。朱四现在这个样子身体很难恢复，我们必须要让他吃点东西。”

“沈大夫，这怎么好意思呢？”

“忙活半日，我也累了。午饭就拜托大娘了。”听到乔恩羡说肚子饿，朱母这才提着东西下去做饭了。看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常恨春立马问起来。“如燕，你怎么了？他的腿很难治吗？”

“我是感慨这个国家的法律制度，分明就是虚有其名，挂羊头卖狗肉。平民百姓想要生存实在是太难了。”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就不要再忧心了。更何况，能遇到我们朱四也算是非常幸运了。”

“那我们没有遇到的人呢？”一想到在不知什么地方，正有人遭遇着和朱四相同的境遇，乔恩羡的心情就变得无比凝重。

“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我们并不是神，也只能见一个救一个了。能救一个也好啊！你说是不是？”

“这算是自我安慰吗？”

“你就这么想吧。”

“那您刚才不是去请蒋大夫了吗？”

“我也是没办法。”拧好毛巾，朱母递到乔恩羡手上。“今天早上起，四儿就一直发高热呓语不断。我担心孩子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才赶到泰和药铺想请大夫。结果，我刚一走进门，药童就来赶我。后来更是把我打了出来。”

“好，好。我这就去。”

“恨春，你立即去院子里挑几块好的木块来，我要重新给他固定双腿。”“是。”掀开朱四的裤腿，乔恩羡只见一片模糊。“怎么伤成这样也不送医呢？”

“哎哟哟！”

“因为家里面没有钱。”

“老妈妈……”

“城里的大夫，各个都是势利眼。”将水盆放到床头，朱母一脸哀伤。“像蒋大夫那样的名医，光是排个号就要三两银子。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哪里请得起啊？”

“放心。死不了。”说完，乔恩羡转身将老妇人扶起来。“老妈妈，我也是一名大夫，他们不给你儿子治病我来治。”

“你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