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街景神思不属。

来上海之前，许大茂还想着要去和平饭店走一走，但现在他已经没兴致了。

许大茂没开口，只是看着这人轻轻点了下头。

三个清华教师一个个走下车子，然后在其中两人的道谢声中，车子渐渐远去。

那个去许大茂餐馆吃过饭的女生不得不开口说道：“许老板，那我们就下车了，谢谢你送我们过来。”

司机答应一声，驾车在街道上快速穿行。

程小繁闻言跟了上去，临进入校门之前，向着许大茂车子离开的方向，再次看了一眼。

……

在上影厂附近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宾馆，许大茂和李青正式住了进去。

司机的询问声，没有立刻等来许大茂的回应。

过了良久，许大茂幽幽开口：“先在上美厂附近给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

一夜过去，许大茂又恢复到往常那般模样。

随便吃了口早饭，带着李青走到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门口。

上美厂被许多人誉为“中国的迪士尼。”

“许老板，我们现在要直接去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吗？”

当然如果非要以成败论英雄，那上美厂曾经确实败了。

对，那只是曾经败了。

现在完全不受那两种情况束缚的许大茂，顶着外资企业的名头，带着脑海中数不清的作品来到这里，许大茂想不到任何会失利的可能性。

这边站在上美厂门口的许大茂正一脸的意气风发。

似乎要打开一片新天地。

可下一秒门卫大爷的一盆冷水直接就泼了下来。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门卫大爷看着李青的目光满是警惕。

许大茂这个看似高大的身影直接被他忽略。

许大茂很难受，最讨厌这种打断他装比的家伙。

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堆起笑脸：“大爷，我们找人，找你们厂长。”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香烟给门卫大爷递上去一支，剩下的也没往兜里揣。

门卫大爷接过香烟，看了眼香烟的牌子之后。

脸上的警惕之色直接消失不见，态度也热情了不少。

“你们找特厂长啊，不过今天你们未必能见到，今天一早特厂长就召集厂内职工在厂里开会呢。”

对厂内开会这套业务许大茂很熟悉，兹要领导跟部下在一起，别管干什么，那指定就是在开会。

“大爷，您能不能通知一下，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叫许大茂。是来找你们特厂长谈合作的，这合作要是谈成了，你们的日子也能宽裕一些不是？”

许大茂看了眼门卫大爷裤子上的补丁，轻声说道。

“京城来的啊，那你等一下，我让人进去问一问。”

说话间将门卫那屋里一个跟他长相十分相近的青年叫出来，对其交代两句，青年直接跑了进去。

又是一个子承父业的模板啊！

许大茂嘀咕一声，仿佛在这老头身上看到了轧钢厂老王头。

门卫大爷拿了许大茂的香烟，自然对许大茂客气，从门卫室内拿出两张凳子，让许大茂和李青坐下休息。

左右闲着没事，许大茂与这个门卫大爷自然一顿胡侃。

多数时间都是老头再说，而许大茂则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就着这门卫大爷的话头，问上一些上美厂的事情。

这门卫大爷感觉跟许大茂聊的畅快，当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除了一些厂内要求保密的东西，可以说将所有事情交待个底儿掉。

许大茂也从门卫口中对上美厂的现状有个大致的了解。

总结来说就是四个字不受重视。

上美厂员工的工资竟然比轧钢厂工人要低一些。

想想倒也是，不论是从前的计划经济，还是现在的市场经济，上美厂都不是排头兵。

与这个门卫老头聊的正开心，上美厂内呼啦啦十多个人向许大茂这边走了过来。

门卫老头听见动静连忙起身，看着走来人群中间两个人当中之一，那个看上去六十左右年纪，一头斑驳的白发，鼻梁上顶着眼镜的老者。

对许大茂小声说：“这位就是特厂长。”

许大茂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更好奇的是这个跟上美厂厂长并肩走在一起的中年人是什么来路。

“许先生，您好您好。”

中年快到许大茂身边时，快速走了两步，然后两手握住许大茂的右手不住摇晃。

“感谢您能来我们上海支持经济建设。”

许大茂闻言立刻品出了中年的身份，看样子绝对是来自官方。

伸出手客客气气的与中年打着招呼。

“许先生，我是商务部科长，我姓盛，旁边这位是我们上美厂的特厂长。”

盛科长同许大茂握了一阵手，然后收回手掌，将特厂长介绍给许大茂。

许大茂向特厂长伸出手，算是认识一番。

“许先生，不如我们进去详谈吧？”

互做介绍之后，盛司长开口提议。

许大茂自然不会拒绝，而且在上美厂的门口，也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

在特厂长与盛科长的带路下，许大茂一行人很快来到上美厂的会客厅。

上美厂以及几个商业部的人坐在一边，许大茂坐在他们对面，身后李青如同铁塔一般，静静的站在许大茂身后。

给许大茂更添两分气势。

盛司长看着许大茂最先问道：“许先生，不知道您这次打算用多少人？”

许大茂沉吟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将视线放到特厂长身上：“特厂长，现在的上美厂只有300多人吗？”

特厂长闻言点头。

“人数不够啊。”

许大茂低头皱眉。

其实300多人绝对是满足许大茂的要求的，但有一点上美厂是国企，是不可能被许大茂收编的。

所以他能从上美厂带走的人绝对不会超过100人，甚至不会超过50人。

这还是大领导那边打过招呼的基础上。

最关键的问题是许大茂要做的是动漫动画输出，有些动画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在国内是不可能抬上荧幕的。

而上美厂走的民族风格完全与许大茂对外输出的动画风格完全相悖。

许大茂想让上美厂继续保留原有风格的基础上，能够融合一些许大茂向外输出的动漫风格。

可千万别被许大茂带偏了。

万一这整个上美厂的画风，全变成日系哪路玩意，许大茂可真的成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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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民族风格和思想束缚的掣肘。

谁输出谁，还真就不一定。

对国人来说，它也确实当的起这个美称。

它可以说承包了几代人的记忆，很多耳熟能详的动画片就出自这里，比如小蝌蚪找妈妈、葫芦兄弟、黑猫警长等等等等。

程小繁从许大茂身上起来后，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端坐在座位上，完全失去了分寸。

一直致力于走民族风格之路的上美厂，可以说成也风格，败也风格。

许大茂之所以敢升起动漫反向输出的想法，就是这里聚集着一群在国内乃至世界都是顶尖一流的漫画作家。

不要觉得这是夸张的说法，这就是事实。

“走吧，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在车上跟许大茂道谢的人，招呼着程小繁二人走向复旦校园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