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宁转身，头也不回。

以前不听央宁说话的那几个叛逆学生，今天收敛了许多。

许一拽住央宁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央宁歪头看他。

一脸的淡漠，完全不似当年的明媚少女。

央宁瞟了一眼，当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央宁开了口：“七年前你是文弱书生，只拿得起画笔，现在你不拿画笔了，还不如当年。这是学校门口我不好动手的太厉害，等下回到班级我会把你当成女生遭到骚扰自卫的最好典型。一个文弱书生，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才是最大的悲哀。”

央宁用力挣脱了许一的手，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所以呢？”

陆续有认识央宁的学生从旁边经过，一边微笑点头一边窃窃私语。

央宁一边踱步一边淡淡地说，“女孩子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学防身术下课了来找我。”

许一拽住她的手腕，央宁转身踢在许一的肚子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旁边经过的学生一脸的惊讶。

齐刷刷的翻书声，连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刚下课，陈妍就过来了。

“你这个英雄事迹全校现在都知道了，校长准备把你作为正面典型上光荣榜呢。”

“我……我……”央宁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往前走。

央宁没说话。

陈妍抱住央宁。

这时手机响了，是萧尘羽发来的：“今晚拍夜景，你有时间吗？”

陈妍的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

正好林满也发来消息：“给你放一晚上假。”

这两人像是约好一样的。

“下午没课了，我回家去换件衣服夜拍。”

陈妍大叫着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啊。

“乖，这是给你挣猪饲料去了。”

陈妍叫的更厉害了。

约拍的地点就在那座桥下面的河边，这座桥附近一向寂静，倒是很适合拍照。

郑央宁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更显得整个人修长。

萧尘羽坐在河边，桥边的路灯的光打下来，淡而冷。

他扭头看见郑央宁来了，把手上的暖手袋和热饼给她。

“这不会是我今晚的劳务费吧。”

萧尘羽笑了：“刚起步的摄影工作室，倒也没有那么拮据。”

郑央宁接过来咬了一口，瞬间暖和了许多。

郑央宁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

郑央宁突然觉得这好像成年人的爱情，来的没有理由，也不需要多少证明，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一件事情，然后觉得好，合适了就在一起。

好像成年人的感情中，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郑央宁转过头去看他，闻到他身上的洗衣粉味道。花衬衫解了三颗扣子，又是若隐若现……

郑央宁现在觉得他有点在勾引自己了……低下头默念了几遍“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众生皆苦唯有我数学最甜。

萧尘羽看郑央宁吃完了饼，站起身来：“开始拍摄吧。”

郑央宁起先特别放不开，萧尘羽耐心地告诉他角度和打光的秘诀。

有几次弄头发的距离太近，都差点亲上了。

脸红的只有郑央宁，郑央宁默念了几遍专业。

只是没看见萧尘羽转身的一抹笑容。

到后来萧尘羽索性关了灯，只留下路边的灯光。

“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哎。”郑央宁说道。

“你还能看到我啊，你眼里的光，足以照明这河畔。”

郑央宁仿佛听到心里，冰块一点点化开的声音。

陈妍先是为央宁好好叹了一番气，不过很快舒展了眉毛，坏笑道：“谁说的，不是还有那个萧尘羽吗？”

央宁想起那天晚上在桥边听水声，浅浅波浪，熠熠倒影，像是梦境。

央宁翻个白眼：“我干脆去教学防身术就好了，在这搞什么计算机啊。”陈妍一个翻身直接坐在桌子上：“那我要站第一排。”

央宁皮笑肉不笑：“你站我头上学。”

央宁这天来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竟然遇到了许一。

“不过这事怎么还没结束，我以为上次聚会你们就说清楚了。”

央宁把眼镜摘下来，使劲按摩着鼻子。

“鬼知道，最近诸事不顺。”

许一低下头，很纠结的样子，小声地说，“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央宁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