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是鬼市，又不是仙家，有什么好打扮的？都跟你一样去吸引小姑娘不成？”岳是非瞪了一眼，哼哼：“鬼市里也没什么小姑娘。”

“非哥，你现在就去鬼市？不用再等天更黑些？”

这算是最后一试，若是此法也不行，那岳是非还真没什么办法了。

持咒之后，岳是非试着翻开书页。不同的是，这次书页间的吸力有所松动，似乎能逐渐翻开，岳是非心里一喜“天不负我，终于打开了。”

岳是非站起身，双手持诀，口中诵咒，试图打开这本书。已经是他试过的第五种开启密藏的咒法，无论是玄门正道，还是民间法，他都试过，但这书就跟顽石般，一动不动，就在面前但也打不开。

丁山道人看见岳是非的脸，也不禁笑出声。

“不开了，没这么欺负人的。”

岳是非随手把书一丢，懒得再弄，直接躺床上睡觉去了。修行人也是人，还不到神仙，折腾这么久，又受伤又失血的，也会困倦。

向外看了一眼，落日的余辉早已没入山中，只有残留的光仍残留在天空，月亮已然登堂入室，虽还不够明亮，戌时已到：“无妨，时候差不多，可以进去。”

敲开岳是非房门的是丁山道人，他换洗了身衣服，依旧穿着道袍，发髻高挑，比岳是非更年轻几分，面目朗俊，好一派仙家风范。相比起来，岳是非睡到现在，衣服头发散乱不堪，说是道士没人信，要说是乞丐倒是很像。

“非哥，你就这样去鬼市？”

“一切多小心，我在这看着，保管没事。”

答应一声，岳是非也没再交待什么。对丁山道人他还是信任的，无论是道法还是为人都好，就是心软了些。

离开小楼，出了古城，岳是非径直寻了一条十字路口，确认没人后开了鬼市的通路，一刻不停留的入了鬼市。

“笃、笃笃”

进了古德斋，门中香气依旧。古德老板显然刚做了一笔大生意，眉目难掩笑意，简直像是失了智，岳是非鄙夷的看着他，讽刺道：“怎么？今日还有千金到此？你又骗了人什么？”

早已知道今日岳是非会来，见他推门进入也不奇怪，只是反驳他的话：“休要胡说，我哪里敢骗她？讲到哪里都是公平买卖。”

“她是谁？”岳是非好奇道。

古德老板阴恻恻的笑笑：“怎么，老弟你看上人家了？要我帮你牵线搭桥不？”

看到岳是非捏住的拳头，古德老板讨了个没趣，哼哼道：“隐世家族的小姐，帮家里来办事的，跟你一个时代的，你要没意思我也不好说太多。”

鬼市的规矩，客人众多，所来之处也极为复杂。因为此地的交易本就半白半黑，为了不惹事，大家都尽量不谈及身份，除非是很深交的才会略知一二。像古德老板这种消息灵通的人，对于客人的身份知道的更多些，但他也有个原则，如果对方这辈子都不太会有交集，例如所来的时代不同，或是种族不同，告知彼此身份也无妨，但要是同一个时代有机会碰面的就不会说太多。

对他这个规矩岳是非是知道的，也知晓这是古德老板自保之本。也就不再多问。反正他也只是好奇，与他要做的事没有太大关联，说不说都不重要。

“上次来，问你的事呢？”岳是非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简直跟当成自己家一般。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叠纸，递给岳是非：“你要的东西给你弄好了，不过我劝你别随便乱念，这玩意可比你想的厉害。”

“我已经见识过他的威力了。”岳是非粗略的扫了一眼，收入包裹里。

反而古德老板来劲了，他所知博学，靠的就是这打听的本事：“怎么？我看这短短的时间不见，你应该有不少经历，快快说来。”

岳是非自然不是什么都说的，他先是取出俊明的宝贝书：“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不是最讲‘公平’？怎么能只听不答？我这次又带来一件看不出的东西，你帮我看看是什么，答应我就给你讲讲我最近的经历。”

古德老板先是扫了那本书，似乎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岳是非带来的，他甚至都不会在意。可岳是非都看不出的东西，想来有可看之处。所以他很谨慎，先问道：“这是什么书？你不会又赚我便宜？”

“要是知道是什么书还问你？就是我不清楚。你古德老板多闻博学，难道看个东西还难倒你不成？”

还是很慎重，古德老板试探道：“先说哈，我最多给你看看这是什么书，要是你又要我翻译或者问里面的内容，我可得另外收费。”

“行，我已经看过里面的东西，不用再问你。就是想知道这是什么书而已。”岳是非很爽快。

“成交！”

始终难耐好奇，古德老板答应了下来。

她与岳是非擦身而过，经过岳是非身边是，侧身让过，身子微降，又像行礼，很快别过岳是非。香气熏人但并不觉得呛，搭配得当，更显其和雅高贵，是有品位的人家。

刚见时，岳是非有所疑问，这是人是鬼？穿的衣服不像此时的人，但鬼市属于阴阳渡口，此地时空流逝速度与外面截然不同，不能单独用衣装判断所见者。果然擦身而过时，岳是非感受到她鼻端呼吸，确认了是活人。

上次来时因为带着宣哲润，虽然当时没说，可还是有带着宣哲润逛一逛的意思。所以当时步伐也显得慢了不少，不像这次，岳是非速度快上许多，不愿意耽误，虽说鬼市出来的时间其实一样，但他性格就不是那种慢吞吞的拖沓性格。

一路上什么都没看，径直去了古德斋。

“吾今敕汝当开此门，舍诸禁闭。”

还未进门，香风扑面而来，上等的合香，仅岳是非熟悉的就有奇楠、降真、龙涎、甘松等香，还有些杂香便闻不出来。香气中更有几丝极淡的胭脂气。

往后退了一步，门被推开。有位身着上等丝质曲裾长衫，发插白玉簪，身带翡翠平安扣的少女自门中盈盈而出，似乎刚从屋内取了一柄油纸伞，手腕上还戴着翡翠玉镯，端庄典雅，贵气逼人。

看得出，她很喜欢翡翠，身上的玉饰多和翡翠有关。

翻开第一页，结果居然什么都没有，纯是白纸。岳是非不甘心，继续往下翻，到了第二页就仍和之前相同，根本翻不开，更别说后面的内容，什么也看不到。

到底是岳是非施咒勉强破开书的禁制，还是这书根本戏耍了岳是非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