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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影子病

  • 作者:武侠仙侠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9-20 21:58:58
  • 字数:10112字

“这影子病,还是从前听我奶奶说的。说是我爹小时候有几个很好的玩伴,其中一个叫王五的,长得又壮又黑,没到夏天都喜欢叫上一群人去河里玩水。那一年正好是涝灾,河里涨大水,各家各户的大人们就不让孩子再随便出去,但王五仗着自己水性好,半夜叫上了我爹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起去村北边的深水河里摸鱼、被大水打进了河底,差点丢了命。从此就变了一个人.....”

“停停停,等等!”夏悠悠见吕思清说的很投入,却实在忍不住出声打断:“这故事我怎么那么耳熟呢!”

吕思清虽年纪不大,却是最不喜欢旁人把他当成小孩子的,自然不乐意听到这话:“不吃!小七姐姐你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我叫你声姐姐可以,但你也不至于真把我当成小孩子吧!”

“你,我.....我就是比你大两岁!”小七被气的脸红,一时语塞。

这会儿早就好奇的不行,连忙拿了顶顶好吃的糕点直往人手里塞:“快吃,说的好姐姐这边还有。”

没等到人回答,他便又接着道:“唉,想来这种病这么古怪,又不常见,你们肯定是没听过。”

这两小的见状,果然不再啰嗦,也不争论什么年长年幼了。吕思清把手中的枣泥糕一把塞进嘴巴里,囫囵嚼了几下,就着热茶咽下去,又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你们就没发现,她变的不像自己了吗?”

他看了眼夏婉月的方向,急促又谨慎仔细的打量着对方,很快就收回眼神,压低了声音道。

她双眼放光,审视着面前的人:“前几天晚上,那个假冒你的宗成的人,试图打探大人口风时也编了这么个故事。内容都大同小异,就是那个故事里的人叫陈二狗!......不会才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吧?”

“二姑娘自从病了以后的这么些天,就一直如此。恐怕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吧,变得不像自己,不是很正常吗?”小七显然是对这个结论无感。

“还真叫你说对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快要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吕思清叹了口气:“只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失魂症,叫做影子病的。”

“我我我....我怎么可能!夏文书你想干嘛!”吕思清见势不妙,连忙后仰。

嗯,会气急败坏叫她夏文书,看来是真的。

夏悠悠心里松了口气,趁其不备,故意一把揪住面前这小子的脸:“特殊时期,例行检查,没有人皮面具,是本人就好。哈哈~”

他的一系列行为如此怪异,就像生怕打扰到了什么。神神叨叨的,让人看了觉得很不舒服。

“真还别说,还真的治好了。”吕思清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王五又变回了自己,也能认识人了,也能正常生活了。可那南山道士给他定的规矩还得接着守,否则呀.....病还是得犯。”

“比如不准再去出事的河边,不准一个人走夜路,睡觉的时候房里必须得点着一种特质的香,睡觉时房间里不准有别人在。总之...破了一样都不行。”

“这第一条,不准再去出事的河边,好理解。可后面这些.....”小七扳着手指细细数着:“‘走夜路’、‘点香’、‘睡着时屋里不准有人’...都听起来好生奇怪!都有什么说法吗?”

“有!怎么没有。”吕思清突然停顿了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都和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影子病有关。据那王五有一次醉酒之后亲口所说,他当年被大水打入河底后,看到了一具被水草缠绕在水底的白骨,还以为是有水鬼来索命,当即快要被吓死。所幸后来人没事了,可却患了一种病。”

“他总能看到自己身边跟着个人,浑身黑乎乎的,还总是湿漉漉的,整个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吃饭能看到、睡觉能看到、走路能看到,不管何时都能的看到!他坐下时,那个人也跟着坐,他去哪儿,那个人就跟着去哪儿。就好像在一直在学他,就像他的影子一样!”

“所以才被称为影子病的?”夏悠悠不知不觉间,也听得入神。

“嗯。”吕思清点了点头:“后来王五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想起了在水底看到的那具白骨,又见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个人整日都湿漉漉的,而且旁人都不能看到,就只有他自己能看见。推断出,那应该就是个鬼魂。于是他试图与其对话、破口大骂,而这些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都是疯癫的表现。久而久之,他就真的疯了,很难才有清醒的时候。”

“幸得那位南山道士所助,跟随他回了道观清修之地,日日研习道法,他果然渐渐看不到那个东西的存在了。后来恢复成常人模样,回到家里依旧保持那些个习惯,不走夜路是为了避免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点香是为了驱赶和凝神,至于睡着后不准有人,则是因为他受扰多年,养成了梦中袭人的习惯,为了避免有人被他误伤。”

马车内二人听他说完,都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与吕思清以往那些个故事传说相比,今日这条,倒是更值得相信。细节逻辑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更何况这件事还有后续。

据吕思清所说,那个叫王五的,后来也不知是那条规矩没守住,竟然在好了十几年后又犯了病。这回大家就跟头回一样,打算还把他送去南山道观,可等到那时才发现,道长已经云游几年不归了。王五就一直被养着,偶尔到处走走,这次他们回姜国,不出意外还能再遇见。

“反正到时候你们看就知道了,他和这位夏姐姐的病症,几乎一样。”吕思清说罢,话音刚落,就听到缩在角落里的夏婉月突然冷笑了一声。

那声音,一点儿都不像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倒很像是有人借她之口,所表达的某种不满或不屑。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吕思清前前后后所说的这一大段,应当是被夏悠悠听到心坎里了,她现在再看夏婉月的一言一行,总有种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一般,显得格外阴郁。

如果...万一....夏婉月疯癫的原因真就是这影子病,那么此刻她的身旁也必然一直跟着个如影随形的‘影子’,他们看不见,就只有夏婉月一人能实打实的瞧见。这么多日来,他们睡觉、吃饭,乃至是刚才那般说起影子这件事本身,那东西都能看见听见。甚至还能一直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

这也太瘆人了!

夏悠悠只是随便想了想,就觉得浑身冒起一阵鸡皮疙瘩。这马车之中诡异的很,说不准哪个犄角旮旯里就藏着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揉了揉手臂,往马车车门处挪了挪,这是下意识想逃的肢体语言。同时,她也发觉身旁的小七竟然胆子颇大的一直盯着夏婉月,好似真的要看出点什么来。

这倒是让她不好表现得太过胆小了,清了清嗓子:“小七呀,是不是快到晌午了,咱们也该去李叔那拿药了。”

“还早呢姑娘!”小七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边答道。

“哦....还早。”夏悠悠点了点头。正想找个其他由头下去走走,晒晒这一身若有似无的冷意,就感到脸颊旁边有一阵风带过。萧恒掀开帘子,露出了半个身子,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还没张口,就被夏悠悠抢先一步:“大...大人,你能不能教我骑马?我不想坐马车了。”

马车外的人神色稍稍凝固,瞧着这马车内的几个人,都神色各异、有些怪怪的。特别是眼跟前这个,竟有几分被吓到的模样。

萧恒并未立即表态:“你不是不爱骑马吗?而且...我记得你会....”

“我现在又爱了!”不等萧恒说完,夏悠悠连忙接过话,不顾身后吕思清那个小鬼的嘲笑,一本正经道:“我是会,不过只会一点点,只会慢慢的骑,还骑不稳。现在我想学会快骑了,大人你能教我吗?”

看着这一脸期待,萧恒虽不知他们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却不好开口拒绝了。

他点了点头:“那你出来吧。”

初秋时节,官道上到处都还绿油油,这一带路边还长满了浅蓝色的小花,铺在道路两边,好看的很。虽然不合时宜,但夏悠悠还是想起了一句诗:‘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马车外不仅风景好,空气好,太阳还晒得人暖洋洋的,总之就是哪哪儿都好。

萧恒命人迁来了一匹马,黑色的毛发油光水滑的,看着也温顺。他先是耐心等着夏悠悠艰难爬上马背,又把缰绳攥在手里,跃上自己那匹,使两匹马保持一种相对和缓的行进脚程,稳稳的跟在小七她们那辆马车后面。以便什么时候这位受不了马背颠簸了,还能进去马车里歇歇。

“说吧,为什么?”

“啊?”夏悠悠双手刚抓紧还才坐稳,就被萧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的转过头。

“为什么突然要学骑马?”后者声音轻轻的,并没有丝毫质询苛责的意思,仅仅像个老朋友在闲聊。

这让夏悠悠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因为胆子小。”

她直言道。

又顺便把刚才马车里讨论的事情都大概说了一遍。

她发现,大部分时候,她都没办法一本正经的对萧恒说谎。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大人的身份,而是因为一种特定的气场。

萧恒这个人,有时候的确看着冷冰冰的,不了解他的人都会以为他得是全天下最难相处的。不过在夏悠悠的眼中,面对如此气场的大人,她总是不忍、也自觉不该说谎。毕竟这是她最愿意无条件信任的人!

“影子病的事,我也曾听说过一二。早些时候就有类似患上这种病的人,症状都差不多,只不过,鲜少有人能治好的。”萧恒说着,看了眼旁侧的人,似乎有感于其心中所想:“既然姜国的南山道观有这样一个高人,我们这次也可前去拜访,看看能否有幸见上一面。”

对于这最后几句话,夏悠悠有感于对方的意思,很是感激。

若是真能见到,也可将夏婉月带过去瞧瞧,能不能治好全凭她自己了。这也算她感怀于夏府对她这么多年的照料,毕竟夏翊是如此疼爱这个女儿。夏悠悠惊讶于自己如今竟会冒出这种想法!出来一趟,又经历了这么多,她对夏翊这个人的态度反而没之前那么偏激了。

不过听吕思清的意思,王五是他爹爹的朋友,患病时还在幼年,距离今时今日已有这么多年了,那位道长还是个喜欢四处云游不问归期的。他们此行前去,能不能碰上还真要看运气了。

见夏悠悠皱着眉头,萧恒还以为她是被马颠的不舒服,又尽量放慢了些速度:“你若真不喜欢骑马,又不愿回这辆马车,那就安排你去李叔那辆。正好李怀拽着顾清这几日也总窝在那,人多,也热闹。”

“不用,骑马挺好的,而且我总要学会骑马的。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劳烦大人教我,怎能轻易放弃。”夏悠悠换上一副笑颜,明明怕的很,就是嘴硬。

“对了大人,刚才你突然掀开车帘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她突然想起之前那一幕,生生被她一岔给打过去了。

萧恒也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一般,眉头动了动:“没什么,是吕思清,大病初愈,李叔说他应该多走动走动,别总窝在马车里。我见此处沿途风景不错,便想着叫他出来骑马。”

的确,也不知这一路是什么情况,他们都顺着这官道走上好一会儿了,沿途的淡蓝色小花不减反增,像被人特意播撒的一般。这样的好精致,的确有利于身体恢复。

夏悠悠抬头看了看跟前的马车,里面还是一阵欢声笑语,想必是已经说到了下个话题:“那现在还要叫他?”

“不必了,他既然还有心说笑,想来是恢复的很好。”

想起吕思清之前在马车里将故事时那绘声绘色的模样,还有功夫笑话她胆子小,还真不像个大病初愈的。夏悠悠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看也是。”

“后来,有从南山上下来的道士路过,说是有能治好他的法子,只不过需要把人接去道观里住上三年,这三年内、不准出道观、更不准和外人有任何联系,连家里人都不行。除此之外,王家还得每隔两个月做一场驱赶法事。这样,三年之期一到,人自然就会平安完整的给送回来。王家人也没别的办法,寻思着道观就在南山上,也跑不了,就只能信了这个法子。”

“那后来呢?后来治好了没?”小七听得极为投入。

“我的一世英名,都快让那个什么什么宗成的死士给毁了!不伪装成别人,偏偏挑我下手。”吕思清揉了揉被捏红的脸,小声抱怨。

夏悠悠笑笑:“谁让你们村的人天天净下河洗澡了,所有的故事不是在水潭里就是河里的。行了,一个小插曲而已,你继续说吧!”

小七和吕思清接触的时间不长,小姑娘家家的,又很少听到这些。这几天日日泡在各种笑话故事里,都快入迷了。

吕思清白了一眼,也不知道在白谁:“我刚才都说到哪儿了?”

“说到王五被救上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小七道。

“对,像变了一个人,时常做出些奇怪的表情和举动,就算他一个人在那,也能自言自语,甚至和自己吵起来。我爹他们当时都以为是他受到刺激疯了,帮着找了好些郎中也不见好。”

“好了好了!”眼看着这俩小的就要当着自己的面掐起来,夏悠悠连忙开口制止:“只有小孩子才会如你这般,为了这点小事闹脾气,你爱吃不吃。要说就快说!不说我可要睡觉了,你们俩要烦闹就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别在这吵吵。”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故意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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