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这一歌声响起，立刻把李婉柔带回一年多前柳树村的乡间小路上。

早上八点，张连长在靶场上与同学们进行了打靶比试。

在此之前。

嘭！

“lasuomiduore。”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那时。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suolamisuo。”

星夜。

晚风吹过。

她就坐在板车上，怀抱着豆豆，看着余天想在前面喜悦的拉车唱歌，真像一个凯旋归来的战士一样。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

小教官的喊话将李婉柔拉回现实。

举目看去。

比试结果出来了，张倩远远落败。

但她并没有不高兴，因为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她本来就是想拍拍马屁，顺便展示自己。至于成绩什么的，反正李婉柔肯定也和自己差不多，不必太在意。

“不错！”

张连长放下枪，走上讲台，对众人说，“你们觉得，张倩主动提出和我比试枪法，这种行为够不够勇敢？”

张倩心中一喜。

以为要被夸赞。

哪知道，张连长却摇了摇头，教育大家，“这其实不是勇敢，试想，在明知自己不敌的情况下，还要上去与对手较量，应该称之为鲁莽，没错吧？所以，我劝大家以后无论在做任何竞争的时候，都要考虑一下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再做决定，不要做匹夫之勇，更不要挑战权威。”

一语双关。

他更是在提醒张倩不要老拿李婉柔做比较，这是她惹不起的女人。

话落。

张倩的脸儿瞬间红了。

计划失败，本想拍马屁，结果拍在了马蹄子上，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其实张连长已经够客气了。

在听刘彤和高思雅说完张倩制造谣言恶意中上李婉柔之后，他真有心狠狠的教训这个小坏丫头一顿。要不是李婉柔没追究的话，张连长非要查出谣言的源头才算痛快。

“好了！”

揶揄完张倩，张连长宣布道，“全体都有，依次排列进入靶场！”

张倩不用再打，刚才成绩就算。

但她不放心，跟在李婉柔身边，想看看她到底能打多少环。

其实她心里也有一杆称。

除了之前俯卧撑与越野跑之外，对于队列方阵以及叠豆腐块儿甚至于吃晚饭谁先端盘子等等都有差不多的估算。

她认为。

李婉柔现在应该是落在她后面。

殊不知。

张连长是整个军训的总教官，成绩如何，还不是他说的算？

打靶很快结束。

李婉柔获得了六十五环的好成绩。

已经不错了。

起码在女生队伍里算是佼佼者。

张倩高不高兴是她的事儿，李婉柔已经彻底不在乎她。

转眼。

经过四天持续不断的队列方阵修炼之后，终于熬到了休息日。

“我想回家。”

高思雅的家距离京城四百公里，要是21世纪的话，能做到当天去当天回，但80年代的路况实在不怎么样。

李婉柔劝她别折腾了，还不如洗个澡，休息休息，再去市集上买些吃的喝得，姐妹们好好聊聊天。

“真得去市集才行。”

刘彤刚才去过小卖部，那里的东西早都被买光了，学生们属于报复性消费，购买力max。

刘彤还说。

要去市集就赶紧去。

因为部队周边只有几里外有那么一个小市集，要是好吃的都被别人先买走的话，恐怕就得坐车回市里了。

说走就走。

三个人这就往门口赶去。

到了正门，李婉柔发现程飞在门口等着，忙凑上去问情况。

“嫂子...”

程飞挠着脑袋很不好意思，“休息日到了，我这不是考验期吗，所以过来表现表现。张倩呢，她咋还没出来？”

谁知道张倩跑哪儿去了。

兴许勾搭哪个小教官也说不定。

李婉柔趁着没人，赶紧把程飞拉到一旁，诉说出之前的事情经过。

“真的？”

程飞大惊，“嫂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说她！怎么能这样呢，这就是年轻不懂事，小孩子脾气！”

小孩子脾气？

李婉柔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她仔细盯着程飞看了两眼，心说这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怎么情商这么低，难道看不出来张倩是个心机婊吗？

“...”

见程飞探头探望还在往里看，李婉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

一切等余天回来再说吧。

“嫂子，等等！”

程飞拦住李婉柔，“你坐我的车去，我让司机送你。”

还算他有点良心。

李婉柔三人上了车，前往市集，程飞就傻愣愣的在门口继续等待。

而此时。

张倩早就走了。

她现在抛弃了所有备选方案，甚至连张连长都不屑一顾。

因为。

她一早刚刚得知自己的笔友前不久回来了，两人通信过两年，还曾互相寄过照片，彼此之间相差五六岁，都有些感觉。

另一边。

李婉柔三人到市集时，这里都快成土匪抢劫现场了。

好吃的糕点早被抢购一空。

包子烧饼的蒸笼都被挤翻。

路边有家烧鸡店，店主正带着家里人疯狂屠宰小鸡准备继续供货。

而有些心急的同学甚至直接买走了还没入味的烤鸭，就坐在路边胡吃海吃。

因为这几天的伙食确实不怎么样。

光是训练列队方阵的话，就是一荤三素的搭配。

李婉柔也想吃，闻着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

她带着刘彤和高思雅四处寻找还有可能卖货的地方。

人太多了。

摩肩擦踵。

李婉柔打算坐车回市里，可正这时，人群后方忽然冲来一道人影。

这人影从背后一把抱住李婉柔的纤腰，扭过她的娇躯，用力亲吻在她柔嫩的嘴唇上。

“呜呜...”

李婉柔大惊失色。

刘彤和高思雅也吓坏了，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当街耍流氓！

“张倩，四十七环！”

“张连长，九十九环！”

当时她觉得余天好似一只会发光的萤火虫，甚至期盼着这萤火之光，会不会在某一天变成天空中的皓月。

现如今再看。

嘭！

短短一年多。

余天给她带来的一切已经远超最初的所有想想。

甚至用月亮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应该说，他已经成为李婉柔心中最耀眼的太阳，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芒。

要唱军歌。

千人合唱打靶归来，歌声嘹亮，传遍操场，特别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