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宁伸手去拉车门，“不要，我要下车回去睡觉了。”

车门没能拉开，在旁边伸过来的手托住她后腰往驾驶座带的时候，宋宴宁只是犹豫了下，就再也没能够到车门。

宋宴宁解开安全带，没有动弹。

沉默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了片刻，许乘月先开口：“等照片洗出来，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宅子大门口的灯笼还亮着，似是在等着主人回家。

许乘月看着把后脑勺对着他的小丫头，“把头转过来。”

“嗯嗯！”

“你考驾照的时候我应该还回不来，到时候要注意安全。”

“又是这招！”

许乘月这下就算再后知后觉，也知道小丫头情绪有点不对劲了，伸手过去摸了摸她脑袋，“我会尽快回来。”

宋宴宁下意识蹭了蹭他掌心，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点像猫蹭主人的样子，连忙把脑袋一偏，定了定神看向车窗外口是心非道：“不用，你忙你的就好了，不用尽快。”

“招不在老，好用就行。”

只不过跟上次相比，她裙子堆叠在腰间，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面前人腿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打底顿时传到了神经末梢，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腿也跟着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许乘月眸光暗了暗，伸手关掉了车厢里的灯。

“知道了！”

嘴唇红肿，眼睫毛上还挂着几颗小水珠。

明明没喝酒，红晕却是从脸颊一路延伸到了眼尾。

身上的裙子已经皱得不像样，她顺手脱下来往一旁的脏衣篓里一扔，低头看着被扯破了的打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明显不能穿了，她该怎么毁尸灭迹？

宋宴宁忍不住捂了捂脸。

差一点，差一点她刚刚就沦陷了！

男人是本来就会，还是这人偷偷背着她自学过？

在宋宴宁把自己浸在浴缸里的时候，依旧停在门口的轿车车厢里依旧一片黑暗，离得近了才能听见里面一道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良久，许乘月把车厢里的灯重新打开，慢而细致地收拾好身周的一片凌乱，这才深吸一口气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宋宴宁差点在浴缸里睡着。

惊醒她的是外面卧室里响起的手机铃声。

水已经变温了，她匆匆忙忙出去，顾不得擦只套了一件浴袍就去接电话。

不过等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准备接通的手指不由顿了顿，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按了接通，“喂？”

许乘月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强做镇定的声音，“睡下了吗？”

“嗯，马上就要睡着了，被你电话给吵醒了。”只不过是在浴缸里睡的。

“我的错。”许乘月老老实实认错，看了眼后视镜，“你刚才下车下得急，后座买的东西忘拿了，我也是到家准备下车才看到。”

我下车下得急是因为谁？再不下去今晚上都不一定能进家门了！

宋宴宁在心里默默诽谤了一声，“那先放你那，到时候跟照片一起送过来吧。”

“好，你好好休息。”

“我衣服破了，彻底不能穿了。”

“质量不好，等我回来赔你新的。”

宋宴宁伸手按了挂机键。

许乘月听着传进耳朵里的忙音，扶住额头忍不住苦笑一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定力够强，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

总能有那么一个人，让他溃不成军。

宋宴宁是在周三下午放学在食堂吃完饭赶去学校后门跟祝展颜汇合的时候，接到的蒋婆婆给她打过来的电话。

“宴宁啊，下午有一位自称是许先生的助理过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个盒子。”

“我知道这事，婆婆，吃的是我上周末去听戏时候顺便买的零嘴，觉得挺好吃就买了一些回来，只不过晚上回来的时候落乘月的车上了，盒子您让孟大姐送到楼上去就行，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哎，好好好，你吃饭了没？”

“刚吃完，现在准备去学校后门练车。”

“那你先忙着，我就先挂了。”

“嗯好。”

在校门口跟祝展颜汇合，两人肩并肩往校门外走的时候，祝展颜突然问道：“今天王教练是不是就不过来了？”

“嗯，他有别的更重要的工作。反正咱们该学的也都已经学了，之后练车也不用付学费，只要出点油钱就行。”

不过等走到停车的地方，两人看着那道停在车旁的身影，面面相觑了下。

“王……”

“宴宁，”王大力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伸手隐晦地指了指停在另一边的黑色轿车，“先生在车里等。”

宋宴宁扭头就看到了那辆车，甚至能想到这会端坐在后座上的人。

“展颜，你先跟王教练练车，我去去就来。”

祝展颜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样子，愣愣点点头，“哦，好。”

宋宴宁脚尖一转，走到黑色轿车后座车门前，顿了顿拉开车门上车。

赶在这个时候过来，她只能猜到一个可能，“明天走？”

“嗯，明天早上的飞机。给你这个。”

宋宴宁接过他递来的袋子往里头看了眼，“你不是……”

“每样匀出来一些，你不是还有两天才回家，这些在学校先吃着。”

宋宴宁：“……”她方才一瞬间以为这里面装的是赔给她的衣服。

“那天晚上回到家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衬衫的扣子掉了两颗。”

宋宴宁瞪大眼睛：“我扯的？”

她这么暴力的吗？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空间骤然放亮，宋宴宁抿了抿明显感觉又肿起来的嘴唇，看向洗手台前的半身镜里。

原本盘起来的头发早已经披散在肩头，那枚小巧的珍珠发夹也不见了踪影，很可能掉在车里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眼前骤然一黑，宋宴宁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冬阳初雪的气息已经已经把她重重包裹。

……

从戏院出来，又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等车子重新开回到壹号院的门口，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宋宴宁推开大门先警惕地看了看一楼卧房方向的灯光，保险起见，还是踮着脚穿过抄手游廊，从后院的楼梯上了二楼。

一路进到卧室后，她放下手里的包又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直接进了卫生间。

“啪嗒！”

“哦！”

“明天上课，回去就早点休息，记得用热水泡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