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季卓扬目瞪口呆。

黑莲花郡主，果真名不虚传。

“九哥？”

后面跟进来的季卓扬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九哥不是换衣服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当百里宸赶到时，笑容明艳的少女正斜倚在门口不慌不忙地摇着一柄折扇。地上是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而床上的男子也是双目紧闭，显然就是中了什么迷香。

百里霁清一抬手，白皙的五指伸向颈后，眨眼的功夫就取出了一块叠的极厚的方布，层层展开，里面还加了一块薄薄的金片。

先前撞见百里霁清和程溯阳在一起的只有三皇子，后来两人的事情被满城高官贵族皆知。若是直接在大宴上毁掉了百里霁清的名声，无论事实如何，除了终身不嫁和顶着破败名声嫁入程家，她也别无选择。

而程溯阳哪怕再喜欢百里霁清，一人的观点终究是一人，程家也并不是他的一言堂，如此一来，两家起龇龉，渔翁得利的就是他。

百里霁清笑吟吟将布块收起，转身就向床上的九皇子那边走去，袖中不知什么东西放在他脸前晃了晃，让人很快就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百里宸见她没事，心中有怒火也不能在皇室子弟中表现出，只得换了个他颇为好奇的话题。

“姐姐岂是池中物，弟弟可要学着点。”

眼前混混沌沌的一片最终变成了一名娇俏少女清晰的模样，季卓乾揉了揉太阳穴，正好看到了百里宸与季卓扬两人如两个小侍卫般“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背后。

“十一弟？”

“好了别问你在哪你是谁，你在小竹林馆你叫季卓乾，你喝醉了，是被送过来更衣的。”

“不过阿姐，你怎么别人敲晕了还能这么快醒过来啊？”

怀揣着满满感动，心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百里霁清连忙拎着裙子追了上去。

锋利的剑芒，要一发而刺中敌人的心脏深处才算得有用。而毒蛇的七寸尚未被抓到，现在利刃出鞘，还算是为时过早。

少年身形玲珑，脸上稚气未脱，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鼓起，昭示着此时的怒气。刚才要不是他姐姐足智多谋，预先做好了准备，一个女儿家名声被毁，哪怕是在民风开放的大齐都落不到什么好处。

三皇子不过是个皇子，甚至还没登上太子那个位置手就伸的那么长，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一手遮天了？

季卓扬毫不客气道。

九皇子无心皇位，在浊浪之中也只期待着能够全身而退，虽是发现了不对劲，倒也没在这时候追究起来，只朝百里霁清道了谢，便让他们先退了出去。

“姐姐！”

“小团子，你跑那么快干嘛，皇宫里禁止乱跑！”

百里宸从里面一出来，脸色立马沉下，不管不顾地往前一直走。季卓扬不由上前几步扯住他的袖子，“你要干嘛？”

“敢算计我姐姐，真当我这个弟弟不存在了？”

九皇子是个一杯倒的主，在席间喝了一两杯酒早已经不住，被奴才扶着就去更衣。原本清河宫是专门给人临时更衣洗漱的地方，但身为皇子，应该是到正殿换才是。

百里霁清心中已然明白个大概，不由冷笑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两人都简略地讲了一遍，只不过隐瞒掉了自己心中猜测。而百里宸从她只言片语中也能想到是三皇子所为，有这个能力把明远郡主和九皇子一起算计且还和百里霁清有仇的，不是三皇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