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书听出了太后的话外之音，咬了咬唇，又略坐了坐，也就告辞了，

宁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道：“大公主也长大了。”

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迈着刚刚会走路的小短腿儿，憨态可掬地在屋里里转悠，而太后和宁妃则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她们。

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了曾经，当初在府上的时候，摸着良心说，顾额娘是待自己很好的。

当她去到宁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刚好看见宁妃带着四公主和五公主在一块儿玩。

“皇祖母说的是，孙女明白了。”

太后娘娘慈祥地问：“祥书是刚从承乾宫过来？”

祥书忙答道：“是，皇祖母。”

至少能听得进去大人说的话了！

她在后宫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可她也觉得，既然你都做了那种事，就别想着跟人家和好如初了。

因为一个母亲是不可能，对着想杀自己儿子的人有什么感情的，能相安无事，都算人家大度了。

“都要嫁人了，自然是大人了。”太后笑着抿了一口茶：“皇上明年下江南的名单定了吗？”

胤禛后宫妃嫔就那么几个，皇后要跟着，那耿贵妃自然要留下来管着家，更别说她还有个年幼的三公主。

齐妃嘛，弘晖那身子肯定不能长途跋涉，他不能去，作为母亲，肯定要留下来陪着的啊。

“皇后是个好性子。”太后意味深长地道：“平日里看着虽然有些清冷，但心肠却好，只要做好了自己，她不会为难任何人的。”

顾琳琅：“……自然是有的。”

才怪！

她坏坏地亲了亲胤禛的鼻尖，嗲嗲地道：“我每次瞧见你和其他女子亲近，我都心如刀绞，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埋怨老天不公，为什么我们不能是寻常布衣，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明明是埋怨老天，为什么不能让她穿到女尊世界，可以左抱一个美男，右抱一个美男，光是想想，就觉得快活似神仙。

胤禛听到前部分还好，听到后部分的时候却受了些许冲击，他牢牢搂着怀里的小人儿，喃喃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难道是因为他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琳琅才不肯与他交心吗？

“琅琅。”他轻声道：“上半辈子，我出生皇家，没办法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从今以后，下半辈子，我只会同你亲近，我用皇帝的身份起誓。”

顾琳琅愣了愣，胤禛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啊。

“好。”

她低低地回应了一句，男人的承诺就像放屁一样，半信半疑就好了，她不会往心里去的。

顾琳琅垂着眼睑，所以胤禛并没有看见她眼底的情绪，还当她是真的相信自己，便低头覆上了女子脸上那抹嫣红。

这次下江南，顾家老大是绝对去不了的，因为他被胤禛打发去组建神机营了，听大嫂嫂说，整天忙得跟头牛一样。

早上四更起，晚上亥时末才回，两口子明明睡在一张床上，却连对方一句话也听不见。

顾父顾母奔波了一辈子，不想动弹，所以顾琳琅只能把萱姐儿带走了，小孩子，还是要多多开阔眼界的好。

皇帝下江南可不是小事，朝中大臣还有百姓，那可都是知晓的，沿途要住在哪个官员的家里，那也是要早早安排好的。

什么？你说微服私访？

不，胤禛这属于明访。

临出发那日，百官和宗亲都来相送，一如当初他们送康熙老爷子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胤禛比康熙小气，此次下江南靠的是官员捐款，还有宗亲们的赞助，一分钱也没用国库的。

当然，老九赞助的银子是占大头，没办法，他是既赚的多，又贪的多。

因为有小六在顾琳琅的轿撵里，所以祥安和萱姐儿就都陪着她了，胤禛也不好同她一车，就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呆着了。

这会儿，祥安说起自己从民间听到的一桩八卦。

“听说隆科多有一个妾室，叫什么四儿的，从前是他岳丈的妾，后来不知被他用什么手段要了过来。

宠爱异常，还因为那个小妾，对嫡福晋的态度十分恶劣，前几年还好，听说近几年那小妾越发嚣张得意，居然敢对嫡福晋动手。

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若当真是如此，那位嫡福晋也太可怜了，堂堂正妻，居然被一个小妾欺负成这样。”

祥安有些愤愤不平，她接受的教育就是，正妻可以不受宠，却不能不尊重，更加不能欺辱。

特别是像四儿这种，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手的贱籍女子，怎么敢对嫡福晋这样呢？

“那位嫡福晋是可怜，却不无辜。”萱姐儿接过话头：“作为一个嫡福晋，丈夫纳岳丈的人，她居然不阻止？”

“就算丈夫再强势，她身为嫡福晋，还不能先斩后奏吗？这么一个贱籍女子，把她弄死又如何，隆科多也不可能会因为她休了嫡福晋吧？”

顾琳琅笑道：“爷怎么越活越小了，连自家儿子的醋都要吃。”

“有吗？”胤禛不承认，还反一把把小女人拉进怀里，在她耳边道：“那琅琅有没有吃过我的醋？”

所以这次，胤禛就只带上了顾琳琅，还有孩子们，当然，因为架不住小六的撒泼打滚，也就把他带上了。

“这小崽子。”胤禛对此很是不满：“成日里就知道黏着额娘，明年就给他丢阿哥所里去。”

祥书见状，知道顾额娘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了，有心想说些什么话，可在场这么多人，她也不好开口，嗫嚅着闭嘴了。

弘明几个年纪大了，不会黏着琳琅，就只有这个小家伙，成日里同自己抢。

他原本想着，到时候祥安有自己的轿撵，自己就可以和琳琅一车，俩人一起看路边的风景，看日出日落，想想就很是惬意。

可惜，这都被小儿子给破坏了。

她小时候身上戴的平安锁，身上穿的衣裳，还有一些小女儿家的首饰，那些精致好看的，都是顾额娘给的。

二妹妹也总爱和自己玩儿，大姐姐前大姐姐后地喊着，是自己不好，弄丢了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