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除了记得那两个丫鬟的长相外，什么都不知道。

人家既然有心，肯定是早就处理好了，怎么可能留下把柄？

这有了机会，给小女人出出气，也成全儿子一片心，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想必李氏已经有了教训了，不然就搬回从前的景合苑吧，一切份例如旧，允许一月见弘晖一回。”

胤禛不是不知道琳琅的心思，他也挺不乐意福晋算计自己闺女的。

可哪有那么好查的？

胤禛沉声道：“弘晖平日住在前院，早起下学回府后先给你请安，他还是记在你名下，只是每月见一回而已，福晋也要体谅母子情分。”

顾琳琅在旁看戏看的欢乐，四大爷就是四大爷，你当孩子面说他和李氏是母子情分，这置福晋于何地？

乌拉那拉氏又急又气，当晚心口就开始疼了起来。

该！！！

胤禛心意已决，乌拉那拉氏吃了个闷头亏，回去就把弘晖身边的小太监打了一顿，想查出是谁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袁嬷嬷给她顺着气：“福晋别把身子给气坏了，此事左不过就是两位侧福晋干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位。”

“还能是谁？”乌拉那拉氏毫不犹豫：“肯定是顾氏想报复我，你看她今日那猖狂的样子，她最好祈祷爷能护着她一辈子。”

日子还长，花无百日红，她就不信四爷不会喜新厌旧。

乌拉那拉氏的心，此刻怕是在滴血吧？

得罪了福晋还能囫囵个出来，不容易啊。

她端起手旁明目的菊花茶，给闺女递了过去。

“你最近怎么和二格格来往少了些，得空还是要和你顾额娘多多亲近才是。”

祥书拧了拧眉，推开了茶盏，她不喜欢额娘这幅样子。

好像她只是额娘手中的一个物件，讨好阿玛、顾额娘甚至是妹妹的物件。

“额娘，我和二妹妹每日在学堂都有见的。”

“学堂是学堂。”宋氏拉着闺女的手，殷切道：“私底下的关系也要好啊，你看你从前在你顾额娘那儿玩，哪回没带一堆好东西回来？”

祥书不适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悦道：“额娘，女儿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也不顾宋氏的阻拦，起身就带着人回自己屋里了。

“嘿，这孩子。”宋氏有些生气：“额娘可都是为了你好。”

祥书充耳不闻，回到屋子里就不说话，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

枝丫、枝柳对视一眼，枝丫便把其他丫鬟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则在门口守着。

其实枝柳今年也才十岁，可贫寒人家出生、又受过姑姑们调教的她，肯定是要懂事许多的。

“主子，其实格格说的有道理。”她半跪在祥书身侧，细细讲着道理：“顾侧福晋和二格格受宠，主子同那边交好，也总是好的不是？”

“何况，二格格很是亲近您，顾侧福晋也待咱们不错，您何必……”

要这么抗拒同人家接触呢？

祥书眼角划过几滴清泪，有些话，她不想同额娘说，却是愿意和丫鬟说的。

“我也不是不喜欢和那边亲近，只是，都是一个阿玛，凭什么要我去讨好人家呢？”

凭什么呢？

额娘只看的到顾额娘赏赐的好东西，却看不见她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主子想差了不是？”枝柳忙哄道：“姐妹间亲近，哪有什么讨好不讨好的？”

“何况主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依顾侧福晋的身份，爷的宠爱，福晋又不能再生了，二格格肯定是要封郡主的。”

“咱们恐怕只能是县主，这也差了一截呢，主子可千万不要想差了呀。”

主子要是想差了，和二格格和顾侧福晋生疏起来，那可真是糊涂至极。

琳琅其实也想知道胤禛中意哪个儿子当世子，她向来藏不住话，想问便就向胤禛张嘴了。

谁知胤禛想了想，只道：“爷还没想好。”

皇家的阿哥最易夭折，要是压不住福气，有什么意外就好了。

顾琳琅似笑非笑：“爷不立世子，旁人都以为你惦记着弘明几个呢？”

这不是白白给几个娃拉仇恨么？

谁知，四爷听了这话以为她想让自己儿子当世子，居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皇位他肯定是要争一争的，若是到时候成功了，弘明几个又有这个天分……

就此以后，小弘明就受到了自家阿玛全方位关照。

从前，胤禛查问功课都是按长幼顺序。

现在，四爷盯上了胞胎中的老大，张口闭口就是：弘明、弘明、弘明……

小弘明从前在家和兄弟们练字还能偷懒，现在他刚想偷懒，却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阿玛‘慈父’的目光。

弘明：“……”

他本身就不大爱四书五经，更对刀剑感兴趣，如今更是起了逆反心理，竟到了一看见胤禛就想跑路的地步。

胤禛无奈，好在小女人生了三个儿子，既然老大不行就换老二呗。

好在弘钰倒是蛮喜欢书本的，悟性也好，胤禛很高兴了，觉得三儿子是块好玉，可以好好雕琢。

弘明见阿玛换了目标，暗暗松了一口气，呜呜呜，阿玛太吓人了。

李氏被放出来后，第二日是要去福晋处请安的，琳琅为了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收拾打扮妥当后，担心福晋那里的点心不好吃，还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几份。

可以一边吃点心喝茶，一边看现场版的宅斗大戏，她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啊。

她听李氏被放出来了先是一愣，后又听说是大阿哥和顾侧福晋求了情，倒是也不觉得意外了。

“没瞧出来，这个李氏是属猫的吧？倒是有九条命。”

袁嬷嬷拧了拧眉，其实她一直觉得，主子不应该和顾侧福晋闹成这样的。

那位向来不管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偏偏福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去惹她。

乌拉那拉氏脸色难看，不知怎么反驳她的话，只好看向胤禛：“爷？”

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画棠苑。

宋氏此刻正看着闺女写字，没了野心的她心宽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和善之气。

“爷！！！”

乌拉那拉氏不能接受，这跟白养旁人的孩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