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钱，片爷开始从箱子里边找出一本“全岳传”，还有一些皮影道具，一个人在影布上开始表演。

李帆从来没有看过皮影戏，当片爷开始表演后他觉得还是挺有意思。

李帆在大街上没有看见蔡全无，甚至都没有看见一个拉板车的。

进入正阳大街，李帆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

正阳大街。

“收你一毛，等会儿多退少补。”

李帆一愣，这口气这说辞怎么像是后世影碟盛行那会儿，在街上流窜卖有色盗版光碟的人。

难道，这个年代已经开始有成年人画片了吗？

一个人超控好几个皮影人，还能模仿打斗，马叫嘶鸣，甚至是风雨雷电的声音。

片爷见来生意，他直接说道；“十分钟两分钱，你交钱，我马上开演。”

这边李帆听到十分钟两分钱也不算贵，他直接从口袋里边拿了一毛钱交给片爷。

李帆大概看了半个小时，他从座位上起身。

一直表演皮影戏的片爷，他也会心的从口袋里边找到四分钱准备找零。

“客人，找你四分，您收好。”片爷把钱递给李帆。

李帆倒是很好奇，他直接走到皮影戏摊位上，

刚进门，李帆就看见一个精瘦男子站在水池边上。

“蔡大哥。”

李帆开口喊道。

蔡全无回头看见李帆，他憨厚的笑着说道；“小李东家，有事让人给我捎个信，你怎么还亲自跑来了。”

蔡全无早上刚跑了一趟大活，去十几公里外的酒厂拉酒。

所以他早上天没亮就出门，现在太阳都高高升起，他才把拉回来的酒送到酒馆回来清洗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趟活够他吃上两三天。

原则上蔡全无拉板车是挂靠在街道办上，毕竟这个年代根本不允许个人经营，可街道办也不能看着蔡全无这种没有首都户口，没有工作的人饿死，所以才有了这种所谓的挂靠街道办，每个月象征性的给街道办一点钱。

李帆；“蔡大哥，以后我可能要长时间用你的板车，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就按照一天两块钱给你如何？”

蔡全无听完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声说道；“谢谢小李东家赏饭，一天两块钱给多了，我在外边拉车一天也就赚几毛钱，你要是好心能给我一块钱我就很高兴。”

李帆表示工钱以后在慢慢细说。

他想要在正阳大街找一间房子当临时货仓，这样的话他跟李副厂长谈好的猪肉买卖，就能把这临时货仓当障眼法。

“蔡大哥，你在这正阳大街也住了有些年头，我想要在咱们街道上租一间房子或者是买一个院子可行的几率有多大？”李帆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他对这个年代了解越深，李帆就越是知道六十年代住房紧张，有些一家六七口人挤在两间房里边，根本没有多余的房子出租更别说买卖房屋。

而且街道大院里边的住户都是新时代后，街道居委会安排住进来，他们手上根本没有房子的地契，房契。

“东家想要租院子，如果东家不怕花钱，我倒是真的知道有个地儿，”蔡全无跟着李帆卖过一次面粉，他知道李帆有钱所以才敢这么说。

李帆听完眼睛一亮。

他自己都没想到蔡全无还真的能帮他把院子的事情搞定。

“你倒是说说看。”

蔡全无说道；“我们街道上有一个老首都人叫；片爷。他的祖上也曾阔过，前朝的镶黄旗人，听片爷说；好像还是一个什么包衣左领，前朝的旗爷们都好口大烟，片爷家的祖上也不例外又赶上局势动乱，片爷祖上变得落魄，新时代片爷家就剩下一处宅子。”

“片爷的出身不好，所以他想要把宅子给卖了，然后拿上钱相应国家号召投身北大荒。”

听完蔡全无的解释，李帆也没有太多惊讶。

这个年代有前朝旗人很正常，而且首都最有钱的那一拨一定是旗人。

烂船还有三千钉，蔡全无说的那个片爷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他家祖上阔过也落魄过，最后还能给片爷留下首都一处四合院大宅子，可见首都这个地方有钱人还是前朝那些遗老遗少。

李帆也很好奇，片爷的宅子怎么能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街道办怎么能允许片爷一家住一个大院子。

当他和蔡全无来到片爷家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现在李帆也明白为什么街道办能让片爷一家住在这个大院子了。

两进两出的四合院，整个东厢房全都倒塌，那些没有倒塌的房子不是房顶出现大洞，就是房子出现裂痕，根本没办法安排人住进来。

蔡全无；“东家，这院子面积够大，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破了，平时就片爷一个人住，我们街道办的范金有范干部都找片爷好机会了，劝说他搬出这个大院，另外在其他大院给片爷找个房子。”

“如果东家看上片爷这个院，我马上去大街上把片爷喊来，你们商议价格。”

虽然这个四合院非常破烂，但是李帆还是很满意。

就算是花钱买下这块地皮，只要过上几十年他就能翻上几万倍。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他可不想错过。

李帆当即表示道；“蔡大哥，我对这个院子还是比较中意，只要价格何时我当即付钱。”

有了李帆这句话，蔡全无转身就去大街上找片爷。

此时，

片爷正在拿起几个动画皮影人，开始给几个看皮影的孩子们讲故事。

一群小孩围在两旁各个都听得津津有味。

“片爷。”蔡全无走到片爷身边弓着身子说道；“你家的院子有买主了，您是不是跟我回去一趟。”

正在摆弄皮影人的片爷听到有人要买他的祖宅，他停下表演，从口袋里边掏出钱开始给几个看皮影戏听故事的孩子退钱。

片爷收拾好皮影戏的道具，蔡全无抢先走过去把皮影戏的箱子背到身上。

片爷看了没说什么，直接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破烂的大院口。

片爷感觉这人很熟悉，他不就是花一毛钱看自己耍皮影戏讲故事的人吗？

“劳驾，我听窝脖说你要买我这处祖宅，我这大院占地面积不比三进三出的大院小多少，虽然东厢房坍塌，很多屋子也都出现裂痕变成危房，但是我这祖宅用材讲究，清一水的琉璃砖，琉璃瓦你去坍塌的房子下翻一翻都能找到黄花梨和紫檀木，所以你要是出价太低，那就免开尊口。”说真的片爷对卖祖宅还是很犹豫。

李帆听到片爷说废墟的房子里边，居然有紫檀木，黄花梨他更加心动了。

“片爷，你既然打算卖掉祖宅，恐怕你的心里边已经有了心理价位，不如你把你的心理价位报出来我听听合不合适。”李帆没有开口报价，他毕竟没有再首都买过四合院。

同时，他对这个年代四合院买卖的价钱也不了解，贸然开口也不知道给多少何时。

这样倒不如让片爷这个屋子的主人自己开口。

片爷犹豫片刻，他伸出两个手指说道；“我只要两千块钱，低于这个价钱咱们就免谈。”

蔡全无听到片爷张嘴就喊出两千的天价，他生气的说道；“片爷你这个可就不地道了，你这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破院子值两千块钱吗？小李东家是诚心买你的院子，你就给个诚心实意的价钱，你这破院子除了小李东家不会再有第二个买主。”

片爷听完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1500块钱，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1500块钱我买了。”

本来对片爷报价2000块钱，李帆就想拿下，没想到蔡全无还能给他讲下去500块钱，李帆也明白，他要是跟片爷继续砍价，还是能砍下去不少钱，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点钱。

李帆要的是尽快拿下片爷的这处四合院，免得夜长梦多再出现什么意外事情。

他当即假装从口袋里边拿出一叠10元的大团结，直接放在片爷的手上说道；“这是500块钱的定金，最迟三天我就会把另外1000块钱交到片爷你的手上。”

“现在我定金也交了，片爷你是不是的给我写一个收据。”

片爷这辈子都没见过500块钱，他反复看反复摸嘴里边还傻呵呵的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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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帆推开大院的门。

这个大院和李帆自己居住的四合院一样，里边有多个住户组成，现在用大杂院称呼更加贴切。

李帆没有伸手去接钱，他开口问道；“我想你打听个人，这钱就当是跟你询问的费用，咱们正阳大街是不是有一个叫蔡全无的力夫，他家住在哪你知道吗？”

“你要找“窝脖”啊，他家就在街口左边第三个胡同进去大约五十米。”

……

从片爷口中得知了蔡全无家的地址，他骑上自行车直接去蔡全无家。

按照片爷说的地址，李帆来到第三个胡同进去五十米，他看到左边有一个大院。

“吱”

“好看的布影戏，好看的画片。”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陌生的很，要不要来看会儿画片，我这可是有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