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凡便连忙带他们到家里。

在客厅和徐烈见面之后，王小凡支走家里所有人，并且将李娇艳住的杂物间空出来，让章云程、贺长渊二人，在杂物间里对徐烈进行单独审讯。

“你们好，我叫王小凡，是桃花村一枚小小村民，盘龙镇这个小水潭，能否激浊扬清，就全仰仗三位了。”

王小凡主动过去和三人握手。

李香莹从车上下来，热情地为王小凡做介绍。

贺长渊这时催促了一句。

倒是年轻的秘书员鹿恋秋，心里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她对王小凡夸赞不已：

“王先生，你的事迹香莹和我说过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你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盘龙镇的贪腐问题，真的不容易！”

王小凡和李香莹、鹿恋秋则负责在院子外面把风，好不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王小凡对鹿恋秋回报以微笑，这女人长得温婉优雅，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秋天盛开的菊花那样，给人一种清冷不俗的感觉。

“赶紧带我们去见证人吧。”

“香莹姐，你说他们真的会大公无私，按照法律章程来处理赵丰年吗？”

王小凡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小板凳上，一边撸着小黑狗，一边和李香莹、鹿恋秋闲聊。

“应该会吧，毕竟是市里派下来的调查专员，他们和赵丰年没有利益纠葛，完全没理由会保赵丰年。”

“我只不过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你就是徐烈？”章云程冷冷问。

“没错。”徐烈如实回答。

“徐烈，你身为混元掌传人，武道修为已经达到了内气外放的境界，怎么还那么废物，去杀一个小小的赵晨明，竟会被王小凡逮着证据？”

贺长渊突然冷笑说出这么一句话。

徐烈当即一愣，满脸意外。

在院子外面偷听的王小凡，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徐烈沉声询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自然是龙河市派下来的调查人员，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都要问，难怪你那么废物！”

贺长渊对徐烈无情嘲讽，让徐烈脸上很是挂不住。

这时候，章云程开口说道：

“长渊，话别说那么难听，这其实也不能全怪徐烈，谁能想到一个小农民王小凡，加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新镇长李香莹，能够闹出这么大的水花？”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你们是矿场背后那些大人物派来的人，对吧？”徐烈恍然大悟，他知道盘龙矿场能量非凡，能够买通调查小组，那也再正常不过。

“你不要乱猜测，我们和谁都没关联。”贺长渊呵斥道。

章云程则沉声道：

“出了这么大个窟窿，估计是补不上的了，赵丰年已经不能留下，你该怎么指证他就怎么指证，但是，有些不该说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明白吗？”

章云程讳莫如深，话里有话。

“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们能确保我不会丢掉性命就好。”

徐烈苦笑着，语气卑微。

“你放心好了，你不但不会丢掉性命，而且也不需要坐多久牢，等风头一过，自然就会有人把你从牢里捞出来，毕竟你这个内气外放的武道大师，这年头也算是个稀缺人才。”

章云程做出保证，然后说道：

“好了，就先说这么多吧，其余的留到后面再说，怕这里隔墙有耳。”

三人一同走出杂物间，对着王小凡走过去，章云程和贺长渊立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王小凡神情变得凝重：

“章先生、贺先生，我的诉求不单单是处理掉赵丰年一人那么简单，我需要整个盘龙镇都变得清明。”

“年轻人，你有这个想法很正能量，我们作为龙河市派下来的检查专员，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你这个诉求。”

章云程对王小凡打着官腔，前面说了一大堆夸赞王小凡的好话，接着却话锋一转，

“只是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得一步一步来，对赵丰年的调查取证，估计会是很长的一个周期，我们需要耐心等待……另外，不知道王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

王小凡当即不高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像赵丰年这样的人如过江之鲫枚不胜数，而像包青天那样的清官则是屈指可数，想要将‘赵丰年’们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他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器里面的出了毛病的小零件，没有这些小零件，这机器是运转不起来的，你要说换个新零件，新零件用久了，也照样会出毛病，我们不能因为这零件会出毛病，就选择不用这个零件，只要这个零件不是太坏，还能用就继续用下去，不能有点毛病就把它丢弃掉，我们需要的是寻找一个平衡点，懂吗？”

章云程这一番话，说得很现实，让王小凡陷入了沉默。

如果这世界真的只需要除掉赵丰年之流就能变得美好，那可就太简单了。

可事情往往不会那么简单，除掉赵丰年其实治标不治本，走了一个赵丰年，后面可能还会冒出很多赵丰年。

一台大机器的运转，那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容不得丝毫的偏激和激进，不然随时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好了，徐烈我们带走了，等调查的结果出来，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鹿秘书、李镇长，我们走！”

章云程挥了挥手，就带着众人一起离开。

这时，王小凡却对他们大喊：

“我不懂你们圈子内的门门道道，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管不着也不想去管，但是！别来祸害我们老百姓，谁要是祸害我们老百姓，我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耳朵，一直在暗中偷听杂物间里面的交谈。

杂物间里面。

李香莹如此说道，鹿恋秋附和道：

“不是应该会，而是必须会，章先生和贺先生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你们放心好了，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赵丰年！”

“小凡，这位是市里派下来的调查组小组长章云程先生，这位是副组长贺长渊先生，这位是秘书员鹿恋秋小姐。”

鹿恋秋莞尔微笑，她还比较年轻，看事情的想法比较单纯。

“呵呵，希望如此吧。”

王小凡干干巴巴地笑了出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章云程和贺长渊客气微笑，不咸不淡地和王小凡握了握手。

他们喜怒不形于色，对王小凡的话不置可否，非常之谨小慎微，一看就知道是在体制内混得很开的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