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进了卫生间，把锦兮赶了出去，她反锁上门，趴在马桶上吐得翻天覆地。锦兮在外面听见她的呕吐声，心如刀绞。

“黄医生，我该怎么办？”

锦兮被她推出老远，她站在门边，已是泪流满面，“妈妈，要不吃点止痛药，我去给您拿。”

“不，我不吃，兮儿，不要在这里，妈妈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叶母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锦兮生怕自己待在这里会让她分心，只好哭着出去了。

“兮儿，你出去，别在这里，你出去，我一会儿就没事了，出去……”叶母察觉到自己握着她的手，她甚至听到她骨骼的轻响，她急忙放开她，生怕自己会失控伤了她，焦急地赶她出去。

锦兮急得满头大汗，半个小时后，黄医生终于赶过来，他带了一名护士来，给叶母注射了止痛针，叶母才慢慢安静下来。过了两分钟，叶母突然从床上爬下来，锦兮连忙扶着她，见她往卫生间跑，她知道她又要吐了。

“锦兮，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彼端传来黄医生焦急的声音。

“黄医生，我妈妈她……”锦兮哽咽住，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妈妈发病时的痛苦，她吓得不轻。

锦兮靠在墙上，全身都脱了力一般，她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肯再去医院，她跟乔少桓闹成那样，她是没脸再在乔家待下去，也没脸再拿乔家一分钱。

锦兮将妈妈发病的症状跟黄医生说了一遍，黄医生让她先给她吃止痛药，他马上赶过去。锦兮挂了电话，急忙去找药倒开水。

可是叶母根本不吃，又或者是痛得只能咬紧牙关，才能扛住那绞心一般的痛。

妈妈嘴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明白，妈妈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她在乔家活得那么卑微。之前，她就是知道妈妈对她的爱，她才瞒着她，不肯跟她说她为了钱嫁进乔家的事。

如今失去了乔家的支撑，妈妈的医药费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满，妈妈怕昂贵的医药费会拖垮她，所以她宁愿在家里撑着，也不要她整日为她的医药费发愁。

黄医生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锦兮，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阿姨不愿意再回医院接受治疗？”

“你别着急，慢慢说。”

锦兮沉默了，有些事情她怎么好向外人道？“没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我们没钱了。”锦兮不打算瞒他。

“妈妈！”锦兮急得大喊，妈妈为什么这么固执，她明明已经痛得受不了了。

“怎么会？”黄医生诧异道，之前叶母住院时，他们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她，怎么会没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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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门边上，透过虚掩的门看见妈妈咬着枕头呜呜的痛叫，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让她又心酸又心疼。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像找到了大救星一般，冲过去拿起手机，“喂？”她带着哭腔的喂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