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给了瑶瑶一个眼神：走啊？

“你自己去吧。”瑶瑶笑道。

“看见了？”瑶瑶问我。

“看见了。”

距离我们大概两节车厢远，但因为中间有不少人挡着，我不能直接看到它，只能“看见”它的气息，肯定是两道，头顶无气息，我左右腾挪脚步，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终于看清，是个身穿西装、戴着礼帽的中年男子，穿的是英式的套装，里面带马甲，头顶礼帽是高高的那种绅士帽，像是个从电影里走出来的魔术师，现在的大嘤帝国，街头上都没有这种穿着打扮的人了吧？

“不用，不用，我昨晚没睡好，眼神有些直罢了，没事。”我可不敢让她给我做法，再把我给做没了。

“昂，”瑶瑶点头，“东北虎妖，不过他的妖龄，比老三要长的多，应该是在一百多年前，便已经化为人形，东北的老虎不多，成妖的更是凤毛麟角，他和老三应该认识。”

“亲戚啊，”我笑道，“那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他要是弄我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我连眨眼都很小心，慢慢点着一支烟，尝试让这种特殊的“视线”稳定住，还行，这回的眼睛没昨天那么酸胀，因为视线清明，反而觉得有些舒服。

抽完烟，时间也到了，回到车厢，李静香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三盒精致的盒饭，吃饭的时候，她发现了我眼神的异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给我做个法，帮人看病之类的法，她也略知一二。

“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会呢！去吧！我盯着呢！”瑶瑶说。

也是，列车已经启动了，现在时速逼近300公里每小时，如果那只虎妖胆敢作妖，做完了案，像跳车逃走的话，再强大的妖，估计也做不到，从这么高速的列车上跳下去而安然无恙。

我擦擦嘴起身，顺着他的独特气息，穿过两节车厢过去，他果然在，正戴着一只金丝边的独眼眼镜看杂志，眼镜的另一端，有一条金链，揣在了马甲上衣口袋中。

“等一会儿上车的吧，你小心点，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你的相气术会消失不见。”瑶瑶嘱咐道。

“看您的气质，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一定能成为著名演员。”我恭维道。

“呵呵，借你吉言。”虎妖说完，继续看杂志，丝毫没有和我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看来他是吃得太饱了，对我这个人类，没有丝毫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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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我也是，您去金陵干什么呢？看您的装束，难道是个演员？”我笑着问。

虎妖终于抬眼看我，平静地说：“是演员，去片场拍电影，不过，我是个群众演员。”

临近终点站，车里乘客剩下的不多了，他这边是头车厢，一等商务舱，座椅更大一些，当然价格也更高一些，所以剩下的人更少，他身边的座位，都已经没人。

我坐在他斜对面的位置，盯着他的脸，此妖看上去四十出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点，长相实在是过于大众化，扔在人堆里，如果不是他这身奇装异服，指定再也找不到他了。

酥酥了大概三分钟，瑶瑶松手，让我保持这种状态，慢慢转头看她，我转身回来，果不其然，她双肩和头顶的三道气息，再次出现，我又看站台上的其他人，也都能看见，即便是穿过遮挡视线的滚梯，也能看见后面旅客的半透明虚像，无一例外地，全都是三道气——噫，等下，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两道气息的人！

虎妖显然发现对面坐了个人，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拿起小桌板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趁机瞅瞅我，放下咖啡杯，继续看杂志。

“先生，您到哪儿下车？”我没话找话地问。

“金陵。”虎妖回答，视线仍然没有抬起。

“他是从山海关上的车，不知道要去哪里，”瑶瑶小声说，“和老三一样的物种。”

“虎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