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肆意大笑，牵着她走到巷子里，脱下女人本就少得可怜的衣衫。

紧接着，晨尹和女人都瞪大眼睛。

晨尹按压着额头，“该死...怎么回事？”

具体内容，他一醒便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一些破碎的片段。

“喝、喝。”晨尹坐起身来，喘着粗气，自己似乎一觉睡到下午。

【“菲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小！付得还这么少！”】

晨尹阖紧肉眼，将灵视之眼对准自己的脑袋。

梦中破碎的片段，逐渐清晰，幻象涌入大脑。

女人惊呼着。

【“我可爱的女士，你是个处女。”】

男人说完，女人愣了愣，旋即大声嘲笑男人。

【“你看！”】

男人笑个不停，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小巷间。

女人尖叫着，她看见老鼠被男人的声音惊到，涌到巷子里。她双臂赶忙搂住男人的脖子。

一个地精与人类混血的男人，他打扮滑稽可笑，走在暗澹阴沉的大街上，手里牵着一位妓女。

他咧开嘴角。

【“你才是...我的死魂！”】

在男人发出最后一个音之前，晨尹连忙阖上灵视之眼。

“喝、喝。”大口喘气，他心季不已。

晨尹不可置信地按压着额头。

掌心的灵视之眼颤抖，自己的灵性有种绷紧的感觉。

“刚才那瞬间，我竟然觉得自己才是...虚假的。

我差点...就被欺诈了。”

死魂诅咒。

晨尹面色凝重，随着自己领悟古言，如克里斯托弗所说，死魂在自己身上显现了。

“怎么这么突然...”晨尹坐起身，一下摸到旁边的《受难录》。

手指碰到书封，其表面滚烫，晨尹反射地将手缩回。

“嘶。”

晨尹讶然地将目光挪到它身上。

“是它？”

神色一下凝重，晨尹本来的考虑是，阻碍别有用心之人对自己占卜或窥视，才将它放到一旁。

说起来，这本从欧德身上捡来的《受难录》，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过，只是简单翻过几页，看过一两个老土的寓言，比如：一对亲如兄弟的朋友，因女人而反目成仇，最后因放不下尊严，而视彼此为死敌，苦难之主祝福了其中一位，最后他们一死一伤。受伤的自此悔悟，放下冤仇。

待《受难录》不再发烫，晨尹翻开第一页，入目是亚温语，他仔细看着前言。

【我亲爱的同工们，我怀着对我主的无比尊崇和谦卑，写下这段前言。

对于那些，不久前皈依的同工，我必须告诉你们。

主神并未衰亡，她只是身处不远的将来与未来之中，为世人承受苦难，她是孕育“苦难”的母，

而受难，是我们的主，她的恩赐，亦是她的试炼......】

晨尹飞快地读完这几页狂热亵渎的前言。

苦难灵庙不愧是真教的圣马德尔修会发展出的异端邪教，在真教的经书记述里，主神已然衰亡，而这段前言，显而易见地推翻了真教的理论。

翻过前言，晨尹看向《受难录》的正文。

据前言所述，《受难录》记载的，都是苦难之主亲口说的，亲自显圣的。

【世间不存良善，万物皆是羔羊。圣徒亦无善行，世人如畜生受难。】

等等，晨尹反复在脑海里吟诵这话。

世间、世人、圣徒...

羔羊、善行、畜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晨尹陡然用中文道。

这两句话如此相像......

难道是巧合？

苦难之主...

她...难道与自己的来历...一模一样？

这是晨尹不曾料想过的。

这样想着，一些思路蹦出，晨尹勐然回想起某个问题，注意一下被转移。

他尝试将脑子里几个关键要点勾连起来。

“欧德为所谓...谋夺权柄的窃贼而来...”

“而我把绯红水母丢向他的时候，他说‘你为何能联系上我主的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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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尹按压着太阳穴，感觉到这些关键要点能逐步连结成，一个幕后之网，然而，少了些衔接点，实在勾勒出完整的答桉。

“巫术手稿，也是苦难灵庙的人带过来的...”再度联想起这个，晨尹眉目凝重。

复活镇的覆灭，其背后也有苦难灵庙的身影。

为什么要毁灭复活镇...因为复活镇是千柱云海的神国根基？

想到什么，晨尹惊呼道：“对了，千柱云海上的第一座钟楼...是苦难钟楼。”

苦难之主...瑟琳娜说过，她掌握的古言是“苦难”。

苦难灵庙是为了千柱云海的权柄而来...

千柱云海绝对与苦难之主的权柄有关！与她掌握的古言有关！

只是几年前的推演里，为什么...没看见过苦难灵庙的身影...

“不、只是我没看见，不代表没有发生，没有在幕后发生！”想到这里，晨尹倒吸一口冷气。

何况，自己只能推演复活镇，镇外的未来，自己全然没有办法推演，由于信息传播的闭塞，自己也无法得悉多少镇外的情况。

就如推演里，那位异教王裔，若不是天国结社着手调查，自己也根本不会知道，他被苦难灵庙替换了灵魂。

幸亏自己不断地推演、不断地改变，才能够捕捉到一个个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晨尹一阵后怕。

“苦难灵庙...集市里，肯定也有苦难灵庙的人混了进复活镇。”

晨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自己要循着这个方向调查。

噩梦的最后，地精与人类混血的男人，他侧过脸。

他望向那只窥视梦境的灵视之眼。

这时，男人凑到女人耳畔，嗓音即使压低，还带着地精天生的尖利，

【“你等一会就会猝死。”】

晨尹昨晚做了个噩梦。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觉得自己听错了，刚刚自己的注意被老鼠吸引，肯定是听错了。

她猝死了。

【“哈哈！纳乌所、纳乌所！”】男人满意地笑了，发癫地尖声叫喊：【“我领悟了！我领悟了！最伟大的欺诈！”】

“梦到了什么...梦到了什么，”晨尹努力回忆，“对了，纳乌所，跟古言有关！”

勐地捕捉住片段，晨尹摊开手，睁开残缺虚幻的灵视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