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真的够了！

有些人的心，注定是捂不热的！

“那你告诉我，你去医院做什么？还有，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姜小夏狠狠咬着唇，一字一句说：“只要你回答，我就相信！”

予柯以被她一声声地质问问得哑口无言，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无措，双手掐着她的肩膀，坚定地开口：“之前确实是，但是这一次不是……”

她全身发冷，哪怕是裹在温暖的被窝里，也感受不到丝毫温暖的情谊。

小丫头那么单纯，如果知道他生病，一定会舍不得离开他。

如果他死了，她甚至会……想到那些可能的后果，予柯以犹豫了。

因为有时候，心可以比石头还要冷，还要硬。

姜小夏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沉默的表情，心里的期待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呵呵……呵呵呵……”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眼泪，又有了想要涌动的迹象。

“予柯以，我输了，我认输了，是我不对在先，你原本就跟我说过，你爱的人是她，除了予太太这个头衔，我什么都不能期待……”

“小夏，不是这样！”予柯以眉头皱成一道川字，大声打断她的话。

姜小夏脸色苍白，不见丝毫血色，像个一个破碎的洋娃娃，苍白的唇动了动，“不！是我的错，在巴黎那段时间，是我最迷失的日子。你对我那么温柔，我以为你总归会有点喜欢我的！我真的错了，错在不该听信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这种话，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呢？你有没有想过，得到过再失去，我会多难受？”

毕竟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幸福来得重要。

“是！”

姜小夏睁开眼睛，无比坚定地看着他，“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总是在等待，受够了总是看着你的背影，受够了总是在不安中反复地折磨！”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连续几个“受够了”，予柯以掐着她肩膀的手指都开始发颤，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原来跟他在一起，她竟如此难受！

对视几秒，予柯以手上的力道渐渐地放松，然后无力地垂落下去，低着头，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落寞，甚至唇角轻笑了一声，轻轻吐出两个字。

“也好。”

与其让她跟着自己承担病痛的折磨，不如放手，让她离开。

她现在还年轻，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后半生绑在他的身上，跟他一起赌那个百分十之三十的可能性。

“也好”两个字轻飘飘的，就像是萧瑟冷风吹起一片落叶，无情地落下。

姜小夏顿了两秒，转而捂着心口，苦笑起来。

“好……”

一开口，喉咙里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强行把血腥味咽下去，才接着开口：“我收拾东西回姜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说着，她推开予柯以，从床上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打开箱子，将衣服，电脑，充电器，包包，化妆品……一件一件地塞进箱子里。原本是她提的离婚，可现在离开的时候，却为何这么凄凉？

离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应该要笑着离开才对？

姜小夏想笑一声，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滚落。

予柯以看着她眼中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却打在他的心上。

他站在一旁，沉默看着她收拾东西，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指紧握成拳，心里有股冲动，想把她的行李箱抢走，抱着她，求她别走。

可是，想到他的病，他的脚上就像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放她自由！

痛一时，总比痛一辈子好。

他死死地咬着牙，在心里说道：“小夏，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也许这句话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开口，他死寂的心，重新涌起一股冲动，“子”就算不能一辈子在一起，这句话总要告诉她，不然这将成为他这辈子的遗憾。

可是，正当他想鼓起勇气上前的时候，姜小夏已经收拾好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看着姜小夏离开的背影，予柯以整个肩膀都垮了下去，跌坐在床上，捂着脸苦笑起来。

“呵！”

也许这就是他予柯以的命，一辈子爱而不得！

姜小夏拎着行李箱从楼上下去的时候，佣人好奇地看着她。

“少夫人，您……”

佣人刚一开口就愣住，姜小夏美丽的小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一看就是刚刚争吵过。

“少夫人，您这是？”

“我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佣人慌了神。

刚才少爷还抱着老大的一束花回来，怎么转眼就闹得这么严重？

可惜现在予夫人和予先生都不在家，这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佣人慌乱的这一瞬间，姜小夏已经拎着不大的行李箱离开了予家。

别墅区居住密度极低，更何况予家还坐落在山头，从这里走出去至少要二十分钟。

予柯以站在二楼窗户口，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走出予家大门，冬天的冷风将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吹的凌乱。

小夏，能不能别走？留下来，陪陪我……予柯以在心里祈求，奈何姜小夏听不到他心里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予家司机的电话。

姜小夏走了几百米，忽然身后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姜小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

只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的面前，熟悉的车牌，是予柯以最喜欢的那辆专属座驾。

车门打开，司机老李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少夫人，请上车，我送您回姜家。”

姜小夏一怔，忽然勾唇自我嘲笑起来。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予柯以后悔追出来挽留她，原来是让司机送她回家。

姜小夏没有逞能，毕竟肚子里还怀着宝宝，也许是刚才心情太过激动，她隐隐感觉到有些胀痛。

她没有推辞，朝着司机道了一声谢，就上了车。

这一切都被予柯以看在眼里，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的心也跟着空了，窗外的冷风呼啦啦地往里面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全身僵硬到麻木。

姜小夏一走，予夫人就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车子刚好错身而过。

佣人一见到予夫人，就着急地迎上前说道：“夫人，不好了，少夫人收拾东西回姜家去了！”

予柯以整个人都愣住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丫头……你……你认真的？”

她一字一句的质问，予柯以心中犹如一团滚烫的东西在不断地滚动，就连眼眶也酸涩起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姜小夏看着他痛苦的眉眼，她的心再一次跟着痛起来。

是因为他跟她那些约定，还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她闭上眼睛，咬着牙，狠心地开了口，“予哥哥，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终于说出口，远比想象当中难受。

心脏都快要撕裂了，疼得全身都失去了知觉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死过去。

予柯以却忽然沉默下来。

对上她质问的眼神，他发现自己陷进了一个深深的黑洞，眼前看不到任何光明。她的这些问题，他都没有办法跟她如实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