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看着徐诚说道。

即便是徐诚想学乾先生的处变不惊，但此刻也已是骇然。

张掌柜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说道：“算是认识吧，也罢，既然乾无涯这伪君子都肯为你出手，那我也不能小家子气。”

徐诚听得是莫名其妙，乾先生为他出手，他怎么不知道，为何张掌柜说乾先生是伪君子，原先张掌柜不是说乾先生是赵国的名士大儒吗？

刚才张掌柜提到乾先生名讳的时候语气里似乎有一些不屑。

“我回店中就察觉不对，你身上残留有附魂符与惑心蛊虫的气息，但都已是消亡，若不是乾无涯出手，你现在恐怕已经是被某些人控制。”

“有人对付我，想必你也知道，振风武馆不足挂齿，今天你在店里若不是乾无涯出手，恐怕你就着了别人的道。”

乾先生出手？

随即他就镇定下来，事已过去他又安然，现在怕已无用，关键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而破除那些旁门左道阴损招数的并不是乾先生，而是他脑海里的十二品青莲古灯。

既然张掌柜认为是乾先生出的手，那徐诚也就乐见其成，因为这样青莲古灯的秘密就能保住。

张掌柜说得风轻云淡，那么就一定会有法子救他，或许张掌柜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对他动的手，张掌柜既然说出来就不会见死不救。

若是张掌柜让他自求多福，那他现在扭头就跑，他自然是不会跑回家，跑得越远越好，以免连累家人。

看到徐诚先是一惊随后平静，张掌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即便你中了招，我挥手就可帮你解。”

徐诚很是不解，乾先生并没有来过店铺，白天的时候，乾先生都是在书院里教书育人。

育苗地里的其他菜种与瓜种，虽然被大阵刮起的旋风肆虐过，却也已发芽，只不过相比那颗瓜苗却是羸弱了许多，也没法和瓜苗的三寸茁壮相比。

这让徐诚很是高兴，有这等神奇的催种阵法，要是拿来种庄稼，那今后家里就真的不缺粮食蔬菜了。

徐诚和张掌柜说了一声，他依旧是趁着张掌柜不在院子的时候从狗洞钻出去，虽然他知道张掌柜很厉害，但他觉得即便是现在有张掌柜护着，他也得小心才是。

别人或许对付不了张掌柜，难道还对付不了他吗？

去书院的时候，徐诚有些担心。

张掌柜不简单，乾先生肯定也不简单，若是乾先生也看出端倪，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乾先生解释他脑海里有十二品青莲古灯。

当他来到乾先生起居住处时，他却放下了这种担心，他是来学习的，无关的外物他也无需过多解释。

徐诚轻松地默写出昨天晚上所学的两百字，然后又默写前天所学的两百字，他将四百字的默写作业递给乾先生检查。

只是乾先生厅中的油灯虽然很香，但却是很费油，中途默写的时候，发现灯碟快没油，他帮着添加了两次。

“短短两日，你能有如此的进步，不错，不错。”乾先生放下徐诚默写的作业说道。

“这都是老师的教诲。”徐诚得到乾先生的赞许，虽然很高兴，但脸上却是没有得意高兴之色。

乾先生很是满意徐诚不骄不躁的表现。

“今晚，你除了再学二百字，还得背诵一篇文章，你可觉得难？”

“回老师，难，即便难，学生也会完成老师的要求。”

徐诚早就做了心里准备，乾先生不可能只是光教他练字，一定会让他背诵文章，他也想过，一遍背不了，他背两遍三遍，直到会背。

“老师，学生想冒昧问您一件事。”徐诚对乾先生说道。

乾先生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征得乾先生同意，徐诚想了一下问道：“敢问老师，您可认得我们杂货铺的张掌柜。”

乾先生闻言笑道：“张潇？”

“正是我们张掌柜的名讳。”徐诚说道。

“自然是认得，还算是老朋友。”乾先生微笑说道。

老朋友？

既然是老朋友，可为何张掌柜与乾先生两人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神色，而且张掌柜还说乾先生是伪君子。

似乎看出徐诚的疑惑，乾先生淡然说道：“虽为老朋友，却不一定得见面，惺惺相惜也可算是老朋友。”

徐诚更是疑惑，听乾先生的意思，他的两位老师之间好像有过节，他不敢问张掌柜，自然也不敢问乾先生。

没办法，两位都是他的恩师。

想到这徐诚不由得暗自好笑，若是两位恩师掐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帮谁。

乾先生微米着眼打量着徐诚突然说道：“想不到，他居然会出手帮你。”

徐诚一脸茫然，这出手一说从何说起，难道乾先生也看出，他今天被旁门左道暗算的事情。

“你身上有附魂符与惑心蛊虫的气息，这等邪术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会控制你的心神，让你浑浑噩噩，对施术之人唯命是从。”

即便是徐诚从张掌柜那听到了后果，此刻脸色也不由得有一丝难看，只是他却是很平静，若是他有能耐本事，绝不会放过干瘦道人与那三个混小子。

他就是这般记仇，别人对他好，他可以对别人更好，若是别人想要他的命，那他也不会客气，人若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乾先生接着说道：“即便张潇不出手，你也无需担心，张潇不出手，作为你的先生，我自是会为你出手，这种邪修，死不足惜。”

“多谢老师。”徐诚连忙叩谢。

张掌柜能看出端倪，乾先生也能看出端倪。

不过两人都以为对方出的手。

这样一来他脑海里的秘密就不用担心两位老师察觉，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虽然他不想欺瞒两位恩师，但他却是依旧乐见其成。

他不会做任何解释，他觉得没这个必要，而他也并非有意隐瞒，问心无愧即可。

吃过晚饭，徐诚给那颗瓜苗与育苗地浇水，然后准备去书院，当看到那颗瓜苗的时候，他不由得欢喜。

这颗大阵中成长起来的瓜苗，即便是刚移植不久，经一下午的太阳爆嗮，不但没有被晒蔫吧的迹象，反而依旧油汪水灵，仿佛又茁壮几分。

徐诚苦笑，虽然他不知道张掌柜有多厉害，即便真的如张掌柜说的那样挥手可解，但他岂不是也得遭罪。

不过徐诚知道，张掌柜没有直接出手除掉那人，肯定是有原因。

徐诚有些疑惑地问道：“掌柜的，您与乾先生认识？”

“你也无需担心，过个几日，你便无忧。”张掌柜说完，眼中露出一抹寒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按我说的，除了去书院，其他地方你暂且都不要去。”

徐诚点了点头。

若是别人这般说乾先生，徐诚一定会恼怒，乾先生是他的恩师，可张掌柜这般说他却是恼怒不起来，因为张掌柜也是他的恩师。

两人都不求回报地指点他，他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