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的离去让无垢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尊重，看来自己的运气并不算太坏，无垢睡前默默感叹道，

而独自一人回到屋内的李焕则有些失眠，反复纠结后方才慢慢睡去。

“明天还有要事，早点休息吧。”李焕咽了口唾沫后婉拒道。

“无妨，我今晚不锁门，你随时可以进来。”无垢姑娘丝毫不介意，关门之前对李焕交代道。

“公子，要不进来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进屋后，无垢回首对身后的李焕邀请道。

当然也有可能被这位达官贵人养在外宅，等这位达官贵人没了新鲜感后转手将她送人或卖入青楼，最后人老珠黄苦度余生。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李焕独立良久终究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独自一人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所谓暗事好做，明事难成，如果真是一夜情，那李焕肯定毫不犹豫，反正天亮之后谁也不记得谁，可如今这姑娘说得很清楚了，以后要常伴左右，如果李焕这个时候再进去，那就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第二日清晨，李焕刚一睁眼就发现床前有一人，正是昨日刚刚领回来的无垢姑娘。

作为一个可以随时被送人的礼物，无垢能做的选择并不多，为了保证礼物的珍贵性，朱万化对手下这些舞姬要求极其严格，平常除了训练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外，根本不容许她们私自接触外面的男性。

无垢无数次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意中人会是如何模样，可根据她的同伴经历来看，她很可能在某一次宴会上被一个满脸油腻大腹便便的达官贵人看中，接着被这达官贵人领进后宅，成为他众多姬妾当中的一员。

“早啊，姑娘这是准备？”李焕略显尴尬的打完招呼后对着无垢姑娘问道。

“伺候公子起床啊。”无垢姑娘一脸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起床还用伺候？”李焕从被窝里出来后一脸无语道。

听着屋外远去的脚步声，屋内无垢姑娘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无垢呼气如兰，吹在李焕脸上感觉有些发痒，李焕赶紧侧过头去，免得自己尴尬。

倒是无垢落落大方，帮李焕洗完脸之后，立即开始帮李焕整理起身上的衣物。

无垢姑娘先帮他穿好冬袍，将衣襟衣领整理的一丝不苟，李焕见她的袖口微微褪到手腕，露出两截赛霜欺雪的皓腕，赶紧把视线转到别处，又闻到无垢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少女芬芳，李焕只能屏住呼吸，以免自己某个部位让他出丑。

“公子，坐到铜镜前面，我帮你梳头。”无垢一把将李焕按在案前，从怀中掏出一把牛角梳，仔细的帮李焕打理起头上的长发。

若不是太惊世骇俗，李焕几次都想给自己来个寸头，所以对自己这满头长发也疏于打理，经常是随意挽个发髻就出门了。

可到了无垢姑娘这里可丝毫马虎不得，先是将李焕的长发打散，然后用梳子梳直了，梳子贴着李焕的头皮缓缓梳过，让他的脑袋格外的放松。

整理完李焕的头发后，无垢柔声说道:“公子，我已经备好了早餐，你去隔壁用餐吧。”

李焕来到隔壁之后，果然发现桌上备好了几碟小菜和一锅热粥，再配上几样点心和小吃，绝对费了一番心思。

热粥再配上一个油果，李焕吃的有滋有味，当然吃完了也不用李焕自己动手，一个眼神无垢就准备好了。

早上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李焕觉得原来活在这大明朝也不是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你得成为人上人。

“陪我聊聊天吧，这种糙活让小二干得了，可不敢伤了姑娘的秀手。”看着正要收拾桌子的无垢，李焕伸手阻止道。

“行啊，不知公子想聊什么？诗词歌赋还是趣闻轶事？”无垢坐下后对李焕问道。

“我想听听你的过去。”虽然有些失礼李焕最终还是问道。

“公子知道扬州瘦马吗？”没想到无垢毫不在意，落落大方的回答道。

“略有耳闻。”李焕点点头后回答道。

所谓扬州瘦马是有些牙行到穷苦地区以极低的价格采买一些女童，买回来后请人专门调教这些女童，为了让这些女童将来能卖个好价钱，牙行专门请人教这些女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乃至一切上流生活所需的技能。

等到这些女童长成人后，牙行根据这些女子的姿色学识按不同价格卖给达官贵人，若学识样貌俱佳的瘦马，价格可达数千两。

无垢就是这期中的佼佼者，朱万化为了尽可能方便的捞银子，以高价从江南买来十余个顶级扬州瘦马，碰到需要打点的关键时刻，朱万化就让这些女子出马，至今还从没有失过手。

“公子，都说女人如藤男人如树，我想我找到我的大树了。”无垢一脸真诚的回答道。

“好，待凤阳的事情一了结，我们即刻启程回太和。”

“我们姐妹在一起鼓捣出的玩意，用青盐、沉香、乳香等几种材料研磨成粉，最后加熟蜜调制而成，刷完牙齿之后唇齿盈香。”无垢随后解释道。

得，李焕听完算是明白了，感情这牙膏还得特制，漱完口之后，无垢端出一铜盆，加上热水之后放入一块毛巾，拧干之后直接给李焕擦脸。

可接下来李焕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起床原来是真的需要伺候。

无垢先从铜炉上取下暖好的衣服，罩在李焕的身上，瞬间让李焕舒服的想叫唤。

一个图身子，一个图安全，反正就是没感情啥事，李焕看着进屋的无垢，心里不禁有些不对劲，本来打算的是白嫖，没想到变成长期饭票了，这感觉着实有点怪。

“一时急迫，也没办法凑齐牙膏的材料，公子就先用青盐凑合一下，待回去之后我再细细寻找，凑齐材料后就可做好牙膏。”无垢找出早就备好的牙刷，沾了些许青盐后递给李焕。

听着这熟悉的名词，李焕顿时有些恍惚，木然地接过牙刷后清洗完口腔，一旁的无垢适时的奉上漱口水。

“牙膏？”李焕吐出口中的水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着眼前这扇门，李焕不禁陷入了沉思。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