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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时雨

  • 作者:墨摘星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1 19:27:37
  • 字数:9428字

谢慈道:“您别担心,我带她去看了大夫,已经没大碍了。”

孙氏松了口气,赶紧从谢慈背上把阿宁接过去:“我把她放屋里去。”

那人笑道:“我还没说我叫什么名字。”

谢慈想打人了,但是想起这个人打听无边老和尚,又不敢贸然动手,显露武功,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慈道:“你可以走了。”

孙氏面色一愣:“中暍了!”

似乎才看出谢慈不待见自己,时雨朝谢慈抱拳道:“小恩公,后会有期。”

谢慈心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谢慈应了声,把驴子栓好就回屋了。

回到云梦村时,已经过午,孙氏已经吃完了饭,正在柿子树下剪芦杆,看到谢慈他们回来,就道:“阿宁怎么啦?”

谢慈道:“中暍了。”

往竹榻上一倒就不想再挪地方了。

谢慈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申时,起来看看,院子里没有人,正想喊阿宁,就看到院子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阿宁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郭苓和一个十四岁上下的少女,那少女布衣,肤色似麦,五官普通,但带着一种讨人喜欢的精神劲儿。

她打量了一下谢家院子,然后问阿宁道:“你哥哥呢?”

时雨负手离去,谢慈背着阿宁抓着驴缰绳往云梦村去了。

谢慈点点头,被阿宁拉着走到了郭苓和张桂儿面前,阿宁道:“哥哥,我给她们讲了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她们想问问你还会不会讲其他故事。”

张桂儿比谢慈大两岁,第一次见谢慈,看他白白净净清瘦俊俏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就是谢甫田?”

谢慈点头,看了眼阿宁,说了让她离郭苓的表姐远点,这娃敢情是没听。

张桂儿道:“你讲的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很特别,你还会其他故事吗?”

谢慈道:“不会了。”

接着就见张桂儿低头看向阿宁道:“阿宁,你哥哥不如我。”

谢慈:“······”什么?

阿宁想反驳,但是又被张桂儿堵了回去道:“你哥哥只会讲司马光砸缸的故事,而我会讲很多很多你没听过的故事。”

谢慈眉尖抽了抽,我只会讲司马光砸缸的故事?!

“你会讲很多我们没听过的故事?”谢慈道。

张桂儿高傲的点头。

谢慈道:“好!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听都没听过的故事!”

正好闲来无事,谢慈决定顺便树立一下自己英明神武见多识广的形象,还有这张桂儿欺人太甚,竟然给阿宁讲小部落共什么!

张桂儿高傲的看着谢慈,郭苓和阿宁也仰起小脸看谢慈。

谢慈咳嗽了一下,往不远处枇杷树下一坐,便准备讲故事,阿宁和郭苓还有张桂儿也搬来竹凳,等着谢慈。

张桂儿道:“你讲吧。”

她就不信谢慈能讲出自己没听过的故事,她的祖父可是说书先生,什么样的故事都听过,不可能有她没听过的故事。

只听谢慈道:“听好了,故事的主人公名叫沃森,故事的背景是十九世纪末的伦敦,沃森是一名医生,他幽默风趣又残忍无情,沃森喜欢不用负责任的女子,喜欢血,喜欢少年少女,某一天,沃森的医院里,被送来了一个病人,那个病人······。”

“等一下!”

张桂儿突然出声,谢慈倚着枇杷树翘着腿看她:“怎么了?”

“主人公好奇怪的名字,还有医生是大夫吗?医院是什么?什么十九世纪?伦敦是什么?你是在瞎编吗?”听都没听过。

阿宁也郭苓也同样好奇。

见此,谢慈得意笑道:“瞎编?你这是不知道了吧。”

张桂儿咬牙。

谢慈心情不错起来道:“医生就是大夫,医院就是大夫看病的地方。”

张桂儿不高兴道:“你继续说。”

谢慈就继续道:“那病人是个少女,十四岁,名叫伊丽莎白·安兹华斯,伊丽莎白是女王的远亲,侯爵的千金,王宫骑士罗宾·爱德华的未婚妻,伊丽莎白自幼体弱多病,在远离伦敦的乡下宅邸生活长大,她不谙世事,纯洁干净,随父亲母亲觐见女王而暂居伦敦时,旧病发作,然后便住进了主人公沃森的医院,主人公沃森成了伊丽莎白的医生,他把自己幽默风趣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伦敦的气候让伊丽莎白感到不适,但她每天在医院里并不难过,因为沃森总是能说起她感兴趣的话题,总能把她逗笑,她听到很多自己一无所知的世界,沃森为伊丽莎白神魂颠倒,伊丽莎白喜欢上了主人公沃森。”

故事听懂了,但是有些词语让张桂儿和阿宁还有郭苓听不懂,张桂儿不懂装懂,没再出声,她开始想把这个故事听下去,而阿宁和郭苓就没想那么多,只是认真的听着谢慈说。

谢慈道:“伊丽莎白告诉了主人公沃森,自己有未婚夫,沃森握着伊丽莎白的手真诚的表示他们一起承受,去求得其他人的原谅宽恕,伊丽莎白大为感动,含泪应下,可是不久后,伊丽莎白的未婚夫,王宫骑士罗宾·爱德华死了,伊丽莎白得知后心里并没有觉得难过,只是感到惊讶,罗宾死于自杀,伊丽莎白感到怀疑,虽然和罗宾只见过几面,甚至还没有说过话,但能看出那是个热情洒脱的男子,怎么会忽然自杀。”

阿宁和郭苓紧张的听着,张桂儿却出声道:“主人公杀了他。”

谢慈看了眼张桂儿,只道:“伊丽莎白觉得奇怪,她坐着轮椅出席了葬礼,知道罗宾确实死了,伊丽莎白心中的奇怪并没有驱使她去探究什么,她没有了未婚夫,可以和喜欢的沃森在一起了,伊丽莎白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却得到了她父亲的反对,因为沃森只是一名医生,对安兹华斯家族没有丝毫帮助,而且比伊丽莎白大了十六岁,伊丽莎白的母亲倒是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他们把伊丽莎白接到了别的医院,沃森得知后,拥抱着病弱的伊丽莎白,说自己一定会让她的父亲认可自己,让她不要担心。”

“伊丽莎白很相信沃森,她点头答应,沃森很殷勤,尽管总是被侯爵邸的管家赶出来,但他依然拜访不断。伊丽莎白的病情好转,回到了侯爵邸,她利用佣人偷偷和沃森见面,伊丽莎白也在为了让自己的父亲认可沃森而努力着,她想办法讨好伯爵,佣人则讨好伊丽莎白,总是为她献计,伊丽莎白的父亲在一个月后忽然开始咳嗽,精神也不好起来,伊丽莎白的母亲身体不好,所以家里有医生,医生说伊丽莎白的父亲肺脏感染,但是在医生的治疗下,侯爵的病不好反坏,最终到了需要手术的地步时,伊丽莎白的母亲才换掉了那位医生。”

“新来的医生是一位对肺脏感染有专业认知了解的医生,那个医生名叫安吉莉,长得十分美丽,在对伊丽莎白父亲治疗的过程中,安吉莉喜欢上了伊丽莎白的父亲,伊丽莎白的父亲也对安吉莉动了心,就在两人快要在一起时,伊丽莎白的母让安吉莉离开了安兹华斯邸。”

张桂儿听得很着急,心里有些抓耳挠腮的感觉,一开始她以为是谢慈随口乱编的,但是听着听着,她感觉这不是谢慈编的,而且自己确实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名字复杂的,也只有祖父讲的草原的故事,可是谢慈说的故事的主人公的名字,又不像是草原人的名字。

只听谢慈继续道:“伊丽莎白的母亲非常愤怒,和伊丽莎白的父亲在卧室大吵,第二天,管家去敲门,可是敲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回应,管家感到奇怪,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然后发现了已经死了的侯爵和侯爵夫人。”

“侯爵和侯爵夫人的死因是因为过量服用某些药,而这种药,经查,是侯爵夫人从安吉莉那里拿的,于是,侯爵和侯爵夫人的死因被定为自相残杀。突然失去父亲母亲的伊丽莎白因为太过沉痛,旧病再次复发,主人公沃森将伊丽莎白接去了自己的医院,没有发生什么戏剧性的事情,病弱的伊丽莎白到底没能撑住,她死了。”

张桂儿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她听着听着吧,好像只有主人公还活着。

谢慈道:“沃森会催眠术,他催眠了骑士罗宾,诱导骑士罗宾自杀,他又催眠了安兹华斯邸的女佣,女佣引导侯爵夫人发现侯爵和医生安吉莉的事,在侯爵夫人愤怒平静后,又让侯爵夫人去安吉莉那里买药,侯爵夫人叫女佣去买了药,女佣言辞间威胁安吉莉拿到那种药给她,然后警告安吉莉别多嘴,因为这是一桩丑事,特别还事关安兹华斯一族名誉,所以没有探寻什么,但是就算探究,沃森也不会被发现,女佣没有见过沃森,安吉莉没有见过沃森,就算安兹华斯家族找替罪羊,也找不到他。”

张桂儿和阿宁还有郭苓一同问伊丽莎白是不是病死。

谢慈道:“不是病死,是主人公沃森杀的,用麻醉剂。”

闻言,张桂儿道:“那主人公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了?”

谢慈道:“是真心喜欢。”

张桂儿愣住:“那,那为什么啊?”

谢慈道:“因为主人公只喜欢少年少女。”

张桂儿和阿宁还有郭苓不明白。

谢慈道:“主人公只喜欢没有生命的少年少女。”

张桂儿惊呆了。

阿宁和郭苓没听明白的看着谢慈。

谢慈看张桂儿老实了,这才继续道:“渐渐的,沃森不再满足于此,步入中年的他突然感到了寂寞,然后为了不寂寞,他自缢了。”

张桂儿懵了。

阿宁和郭苓小眉头皱着,她们没听懂。

张桂儿看着谢慈道:“这就是结局?”

谢慈摇头道:“不是。”

张桂儿眼睛瞪的很大:“不是!?”

谢慈点头道:“主人公沃森离世后,灵魂被死神改写,回到了不列颠王朝统治下的最黑暗时期,那是一个极为悲惨的时代,时值中世纪黑死病爆发,沃森在一个村庄里醒来,他变成了一个少年,那名少年也叫沃森,他的父亲母兄弟姐妹都因为瘟疫死去了,只剩下沃森一个人,在陌生地方睁开眼的沃森,经过一番认知后,他确定了自己还活着和身处的时代,他没有惊慌无措。”

“他甚至感到高兴,因为随着村庄里的人都死去,他发现自己不会染上瘟疫,从来不知悔改为何物的他,更坚信了上帝在眷顾自己,他不知道这是死神的‘恩赐’。”

张桂儿不高兴道:“然后主人公变好了吗?”

谢慈没说,只道:“沃森离开了村庄,他把村庄里能带走的财物全部‘带’走了,他在堆放腐烂尸体的地方翻找到为数不多的钱财,然后抢了一辆牛车,装满了草,放了三具人的尸体在上面,他把财物全部藏在牛车草里,然后赶着牛车离开了那个村庄,他装作拉着的尸体是自己的父母兄妹,人们对他避之不及,然后沃森一路顺利的到达了一个城镇,默西塞德郡,在那里,他扔了牛车,把财物在身上藏好,他是医生,会治病,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张桂儿皱着眉头。

谢慈道:“但是他死了,走进默西塞德郡的沃森被一个贵族杀了,因为他不小心惊到了贵族的马车,他被勒死扔去了乌鸦秃鹫盘旋的山丘,他的眼睛被乌鸦啄走,他的内脏被秃鹫扯出来,总之死状凄惨。”

听到沃森死了,张桂儿眉头才展开道:“他遭报应了。”

谢慈没说话,阿宁忽然问道:“哥哥,乌鸦吃人吗?”

“乌鸦吃坏人。”谢慈说。

郭苓道:“可是乌鸦那么漂亮,吃了坏人不会生病吗?”

谢慈不知道怎么说了,这讲故事呢,你们俩关注乌鸦去了。

“那乌鸦就是吃虫子。”谢慈说。

阿宁道:“乌鸦不吃东西。”

谢慈:“谁说的?”

张桂儿没管他们说话,问道:“你在哪本书上看到这个故事的?”

难道他见过草原人之外的人写的书?

谢慈道:“她表姐叫什么?”

阿宁道:“叫张桂儿。”

阿宁道:“我哥哥在屋里!我去叫他!你们等一下!”

郭苓和那小女孩点头,阿宁一转头,看到谢慈,就高兴的跑了过去:“哥哥!”

闻言,那人道:“小恩公的名字也如其人一般仁慈。”

谢慈嗯了声,问道:“你们在干嘛啊?”

阿宁抓着谢慈道:“哥哥,小苓子和她表姐来了!”

闻言,谢慈看向郭苓,然后又看向郭苓旁边的少女,接着嘴角抽了一下,什么?那个就是郭苓的表姐?!就是她给阿宁和郭苓讲的那共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人道:“我叫时雨。”

谢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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