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搞到那么多现金？”

“我是搞不到，但是你不一定搞不到啊。”

事情虽然蹊跷，但是左罗没法想太多，他还有自己的生活要继续，陌陌越来越倚重他处理公司里的事情，最近江州城又有一家大型的购物中心即将开业，正在对各个商业板块招商，陌陌当然是想拿下其中的电器部分，但这可是个大项目，商场需要通过招标的方式确定供应商。

对于九十年代的内地来说，招投标还是个新鲜事物，陌陌和左罗都没有相关经验，公司里也没有其他人懂，所以陌陌只能跟左罗一起参加商场举办的招标说明会。

可惜钟槐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左罗一定要去问一问他当年到底有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举动，如果没有，一丹那三颗子弹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陌陌斜睨了左罗一眼，“我说过那些股票在没有达到浩阳所说的十倍利润之前，就让它们安静地呆着，谁也不准打它们的主意。”

“怎么办？咱们公司没这么多钱，今天买不买标书？”左罗问道。

陌陌想了想，“标书一定要买，这么好的机会不能白白放弃了，资金的问题下来想办法。”

左罗一激灵，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你太高看我了吧，别给我挖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去找那么多现金。”

“你说的是商业贷款，那是需要财产抵押的，咱们公司没有可以用于抵押的财产，所以银行是不会贷款给我们的。”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难道想把公司里的原始股票都卖了？”

“周老板可是说过要全力支持你干事业的！”陌陌悠悠地说道。

果然如此！左罗心想，陌陌果真把算盘打到冬瓜的爸爸头上，但是人家也是生意人，没有义务要这么帮你，垫资几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冬瓜他爸让咱们做江州的独家代理已经很够意思了，再让他出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就太过分了？再说冬瓜要是知道这个事，为了他爸能要跟我拼命啊。”

“听说现在有些银行愿意借钱给公司，你不是在打这个主意吧？”

“噢？这么说你也是来竞标的？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十处打锣你九处在，什么热闹你都要凑一凑！”

“彼此彼此，可是没想到商家要求这么高，好多指定的品牌都没有供货渠道。”

左罗眼睛一亮，听出了弦外之音，“我们有货，但是没钱。”

“那咱们可以合作啊，我出钱.......”

陌陌和左罗带着刘淼参观了公司，陌陌心中还一直存疑，她不敢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可以轻易调动数百万资金，但是看着左罗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疑问，认真地对待刘淼的提议。左罗却知道，刘淼一定有非常深厚的背景，从她收购股票的手段就能看出来，她决定做的事情不会太在乎成本。

刘淼看了左罗他们公司的业绩，有听左罗介绍了他们代理的品牌和进货渠道，心中暗叹这家其貌不扬的小公司竟然掌握这如此优质的资源，她也想不明白国内的大品牌代理怎么会在江州区域内选择跟这家公司合作，在她的提议下，三人决定一起吃晚餐，商量合作的细节。

陌陌本来还想安排一个正式一点的餐厅，被左罗和刘淼联名否决了，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更合适的地方，他们唯一一次一起吃过饭得地方，就是左罗楼下的火锅店，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地方能带给它们更真实的快乐。

陌陌当然也在这家店吃过火锅，有时候是跟浩阳，有时候是跟陈瑶，有时候跟他们两人一起，她却不知道左罗和刘淼也在这里吃过火锅，如果她知道左罗边吃还边说她的坏话，她一定不会陪他们一起来这里重温那段回忆。

“我们公司的情况你都看到了，现在咱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左罗一边将端上桌的菜品倒进锅里，一边开始了谈判。

“不慌嘛，先吃点东西，吃饱了再说，来，干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刘淼举起了啤酒杯。

“小妹妹挺豪爽啊，干杯。”陌陌也举起了酒杯。

“让左罗去收股票是你的主意么？”刘淼突然换了个话题。

“嗯？不是！”陌陌愣了一下，“是我们老板的要求。”

“老板，你不就是你们公司的老板么？今天在公司里也没有看到其他的老板啊。”

“别问了，我们老板不在了。”左罗给刘淼使眼色。

刘淼好像秒懂了，原来这里面还藏着故事，也知道自己提了不该说的话题，马上伸筷子进锅里夹出一些菜放进陌陌的油碟里，陌陌赶紧表示感谢，左罗见状也主动给刘淼夹菜，刘淼立刻送给他一个温暖的小眼神。

“运行这个项目，加上保证金和流动资金一共需要多少钱？”刘淼又说回了正题。

“最少两百万吧。”

“好，资金我去想办法，然后咱们用你们公司的名义联合投标，如果能中标的话，你们公司要负责供货渠道和货物运输，平时跟商场的对接也由你们负责，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协助协调。”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整个项目纯利的百分之三十，只要这个项目在就一直有效，不能等你们挣到钱了，就把我踢出去。”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亏了怎么办？”

“如果亏损我认了，但是我想只要不出意外，项目亏损的可能性非常小。”

左罗看了看陌陌，征询她的意见。

“行，我接受你的条件，你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我会尽快去筹措，反正如果因为资金问题影响了进度，就是我的责任，我负责赔偿。”

“还有一个条件。”左罗喊了起来。

陌陌和刘淼都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条件？”

“你要负责做投标的标书。”

“你们公司那么多人，干嘛非要我做标书？”

“因为我们都不会！”左罗说的理直气壮。

刘淼暴汗，“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一家人了，让我们举杯庆祝吧！”

达成了初步一致，三人都心情大好，在刘淼的提议下又碰了杯，开始大快朵颐，陌陌没想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被轻易地解决了，她虽然还是很好奇刘淼的背景，但是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深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坚决不问的道理，心想只能从左罗嘴里套点话出来。

刘淼不仅个性洒脱，喝酒也甚是豪爽，跟左罗喝的不亦乐乎，陌陌也没有了商务应酬的感觉，又找回了从前的自己，三个年轻人在一起无话不说，还开起了玩笑，纵情享受生活的乐趣。

“帅哥！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你！”左罗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刘淼，差点相信了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你不会也是来参加投标的吧？”

“咱们不要他借给咱们现金，一百万的保证金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只需要跟周老板商量，免了咱们的定金和预付款，然后再给三个月的账期，这样咱们就能用商场的回款来支付周老板的货款。”

“这操作跟他借钱给咱们有什么区别？你见过哪家公司能不给预付款，还有三个月的账期，这些钱实际上还不是需要冬瓜他爸垫付。”

左罗回到江州城里以后，对一丹从墙缝里掏出三颗子弹的神奇行为仍然百思不得其解，钟槐亲口讲述过他和山寨的故事，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三颗子弹的事情。在一丹的故事里，钟槐和黄班长从来没有绑架过刘师爷和丁四小姐，钟槐在金盆洗手之前也只是销毁了枪支，又调皮地在墙缝里藏了三颗子弹。

“那你说怎么办！”陌陌有些不耐烦了。

“别着急，咱们下来再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左罗也眉头紧锁起来。

新开的商场位置和规模都决定了它必将是江州城新的商业中心，谁能占领这个市场，必将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这对于陌陌他们的公司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羽化成蝶的机会，如果能成功中标，公司将踏上新的台阶......

不大的会议厅里座无虚席，主办方在台上详细阐述招标细节，台下的商人们大多愁眉苦脸，因为商家对供应商的要求太高了，不仅要保证各大洋品牌电器有充足的货源供应，还要向商场缴纳一百万的保证金，这样的条件要求供应商有很强的实力，大多数人都达不到。

陌陌跟左罗分析了公司的实力，觉得货源方面有冬瓜父亲的支持，在江州区域内具有较大优势，只是需要向商场缴纳的一百万保证金让他们犯了难，更何况这么大的项目，还需要一笔庞大的流转资金，而他们公司现在所有的现金流都不足一百万，更别说需要垫付的货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