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秦歌杀一个特使了，他就是把东海王杀了，一样屁事儿没有。

于是赵天德没再言语，轻轻散去文气，转身迈步向四海楼的方向走去。

赵天德心中涌出无限恐惧，双眸紧紧盯着秦歌，心底愈发忌惮。

尽管知道世子殿下南征北战杀性极重，但赵天德还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自是被吓得够呛。

此时此刻赵天德眼前仿佛是尸山血海，无数读书人倒在他的面前，数不尽的白骨铺满大地，天地间唯有巨人般的秦歌矗立，睥睨四方，杀意冲霄。

再加上秦歌乃雷劫真人，四品大儒，今日又完成了弱冠大祭，若是燕王秦四海真的回不来了，秦歌便是下一任燕王。

“赵大人的面子当然要给！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会让他们活过今晚。”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天德耳边缓缓响起了秦歌淡漠的声音。

闻言，赵天德的心又提了起来，双眸紧紧盯着秦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见状，秦歌脸色恢复平静，迈步跟了过来。

赵天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杀了东海特使会影响大秦王朝与东海国关系，但站在他眼前的可是秦皇长孙，燕王世子。

这一次赵阳自然不敢再刁难秦歌，深深看了一眼秦歌后便小心翼翼跟在了赵天德后面。

只是赵阳心底却非常好奇赵天德对秦歌说了什么，为何还要用文气隔绝声音。

不只是他好奇，张芊芊，千雪晴等人也都非常好奇。

原本赵天德以为秦歌收敛杀意，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结果只是让东海特使活过今晚。

赵阳，魏如烟，张芊芊等人各自落座，随即一道道目光便落在了跟着众人进来的秦歌身上。

秦歌看了一眼，随意找了个大案便坐了下去，却依旧只露出半个侧脸。

虽说整个十二层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赵天德，赵阳和司马雷四三个男人，但秦歌宁愿被误会成狂徒也不想看他们白花花的娇躯。

身为坐怀不乱的读书人，这个定力他必须有！

至于赵阳，张芊芊等人投来的目光，秦歌根本没在意，看了一眼前方桌案上的珍馐美味和琼浆玉液，自斟自饮起来。

“不知这押题文会如何开始？”就在这个时候，千雪晴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听了千雪晴的话，赵阳，张芊芊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秦歌。

现在谁都不知道秦歌和赵天德是个什么关系，最明智的应对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直接无视就好。

而随着千雪晴的话音落下，身为这次文会的组织者，赵阳缓缓起身，轻笑开口：“千雪特使可知我朝科举都考哪三科吗？”

听见赵阳的问题，千雪晴微微抬头看向了赵阳，轻声说道：“第一科经义，第二科策论，第三科诗词。”

闻言，赵阳轻轻点头，随即便向千雪晴说道：“押题文会也是如此，在场各位读书人只需说出你认为今年可能会出现的考题，大家各自作答便可。”

实际上能进入四海楼十二层的读书人，自然都有自信通过乡试，晋升八品举人文位，押题不押题根本不重要。

而听了赵阳的话，千雪晴却露出了了然之色，随即目光微转，看向了魏如烟，缓缓说道：“听闻如烟小姐乃是北平第一才女，我想问问如烟小姐可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此为何解？”

随着千雪晴的话音落下，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一道道目光向魏如烟投去。

千雪晴所说乃是《论语》第一篇的第一句，这是九州读书人七八岁便要学习的经典，却被千雪晴拿来考验魏如烟的学问。

虽然这事儿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实际上千雪晴的意思却是魏如烟空有其表，真正的学问也就跟小孩子差不多。

魏如烟自然明白千雪晴的意思，却不见她脸上有丝毫情绪变化，依旧冷傲淡漠，缓缓开口：“东海小国寡民，不知圣人经典，倒也情有可原，既如此，我便为汝讲解讲解！”

话落，不等千雪晴反击，魏如烟便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漂亮！”

听了魏如烟的话，坐在主位上的赵天德微微点头，一脸笑意的在心中赞叹。

千雪晴拿《论语》考验魏如烟学问，却被魏如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句轻飘飘的小国寡民不知圣人经典，怼的是真漂亮。

关键是魏如烟还真就一本正经的为千雪晴解释了起来，一副千雪晴真不懂的模样。

与此同时，千雪晴听了魏如烟的话，脸色顿时微微一沉，却没有再开口还击。

而魏如烟解释完了千雪晴的问题之后，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圣人经典对尔等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不过倒也无妨，我九州还有《三字经》《千字文》等蒙学经典，千雪特使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听了魏如烟的话，即便是秦歌也在心底喝彩起来。

千雪晴才刚说了魏如烟的学问不如七八岁的孩子，魏如烟回过来便说千雪晴连三岁孩子的蒙学经典都不懂，要说嘴毒还得是女读书人啊！

一行人自然是没有在下面逗留，迅速通过机关楼梯到了四海楼顶层。

赵天德身为北平知府自然坐在主位，而千雪晴是东海特使，却是被安排在了赵天德右手边的座位，司马雷则是站在她的身后。

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小白脸儿，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么？

“千雪特使，请吧。”与此同时，走到四海楼前的赵天德呵呵一笑，向千雪晴说道。

赵天德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秦歌身上翻涌而出的恐怖杀意，顿时脸色苍白如纸，身躯颤抖如同筛糠一般。

身躯娇小玲珑，穿着东海特色服饰的千雪晴听了赵天德的话，先是微微躬身行礼，这才开口说道：“赵大人客气了！”

话落，千雪晴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魏如烟，双眸微微一闪，随即便跟着赵天德一起进了四海楼。

今日赵阳赵大公子包场四海楼，十二层楼内已经站满了北平城的读书人，不仅仅是众位新科秀才，还有不少举人。

好在秦歌的杀意虽汹涌磅礴，狂暴凶猛，却是仅仅瞬间就收敛了回去，就好像从来没有释放出来一般。

刹那间，赵天德只感觉从凛冽寒冬瞬间春暖花开，缓缓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