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的海啸汹涌磅礴，像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在顷刻间将一道掠于海面的渺小吞进巨大的渊口。

“什么是领养？唔……领养就是别的小朋友在妈妈肚子里长大，而你在妈妈心里长大。”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这种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噢，你是妈妈的心肝肉宝贝，妈妈的掌心宠，小天使，甜蜜饯，妈妈丢下全世界，也不会不要你……”

“谁跟你说你是野孩子？你有妈妈啊……”

“对不起颜颜，妈妈食言了……”

“我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是颜颜第一次对妈妈露出这种表情，妈妈好开心，因为妈妈终于走进了颜颜的世界里……”

“咚——”！！

“我的颜颜啊……”

“我不想离开……”

孤寂纤瘦的身影堕入深海，一瞬间扬起无数细细密密的水泡，强烈的阳光射入藏蓝色的世界，淡淡的金色光晕接触到那四肢放松，不断缓缓下沉的影，这一幕美的梦幻虚妄。

好疼……

心脏蔓延开的疼痛无法言喻，窒息到快要痉挛……

……

这辈子，要一直在一起，说好的……

——

小女人的歌声，像是能治愈一切的糖，驱散阴霾和大脑沉重的负担。

那沙沙哑哑的余音，就像是一把小钩子，勾着何尊的心。

何尊只觉得眼皮变得像是有千斤重，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柔裹挟着他弦紧的神经。

不肖多时，阖上了双眼，何尊沉沉睡去……

……

久久，黎颜的歌声才渐渐熄落。

缓缓的半睁开了眼睛来，眼底晕着稍浓的阴影，泛着一弧朦胧深红。

回过神来的知予惊叹的无以复加，下意识的就要抬手鼓掌。

黎颜偏过头去，展颜烂漫，干净无瑕，像是荡漾在桃花林中，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手机。

知予顿然反应过来，抬手也做了个手势，是那种拉拉链闭上嘴的手势，可能是彻底被黎颜给感染了，她又比了个ok，然后像动画片里的汤姆一样，轻手轻脚的大步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时发出一声极小的“哒”。

人出去后，黎颜躺在床上，臂弯里就是手机，……

最后的最后，绽放出一抹璀璨至极的笑，纯粹干净到不真实，就像是末路的荼蘼，在刹那间盛放的绮丽醉人。

我怎么能让你食言……

怎么会这么疼……

疼到她没有半点力劲，好似所有的经脉都被抽离，疼到她没有半点漂亮挣扎的念头……

“你怎么又是一身的伤，过来给妈妈看看，是谁欺负你了，你跟妈妈说，妈妈会保护你的！”

睁开着眼睛，咸涩刺痛，或许海水里面也有她的眼泪。

这一刻，所有的伪装褪下，暴露的毫无防备，脆弱的不堪一击。

咬着牙，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

“颜颜，妈妈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妈妈，妈妈什么都不问，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妈妈都会在背后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