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裴舒试着扳了一下，没有能弄动，便放弃了这个举动。

箱子里有一股熏香味儿，味道浓重得几乎呛人，裴舒被熏得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从熏香味下，又闻出了一股怪味儿来。

裴舒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她像只被拎起来的鸡仔，只能无助地扑腾着翅膀。她涨红了脸，仓促地抬起手，抓住了暴君的手腕。

“您再这样……”她喘不过气，声音也断断续续：“我就要抱您了。”

他挥了一下袖子，走到了裴舒面前，微一弯腰，手指狠狠地掐在了裴舒的脖颈。

笼子并不高大，裴舒并没有办法在里面站立躺下，只能蜷缩着身子。

裴舒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顺德正拿着个新的帕子，跪在暴君的脚下，小心而恭敬地给他擦着脚踝。

暴君的脸色阴沉沉的，裹挟着山雨欲来的神色。然后他偏过头，阴恻恻地对裴舒笑了一下：“真不错。”

像是血味混着腥臭味。

裴舒万万没有想到，暴君所说的后面，是马车的后面。

她更没有想到，这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后来，竟然还有一个大型的空间，里面还摆着一个笼子。

裴舒愣了一下，然后触电般收回了手，整个身子蜷在了一起，跟四面的笼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个笼子里，必然关过很多重伤濒死的人。

裴舒在笼子里蹲了没有多久，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后厢被人打开了，有光透了进来。

他抬脚把擦自己脚踝的顺德踹开，沉着脸坐到了软榻上，眼尾一扫在角落缩着的裴舒，冷笑道：“把她扔后面去。”

“是你自己跳进去洗个澡。”那暴君道：“还是我把你踹进去？”

宫女们面面相觑，她们好言好语地劝说着裴舒，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又分了个人只好去找了顺德，剩下的人继续和裴舒做斗争。

宫女们大多能说会道，裴舒被她们讲得脑袋发晕，正准备暴力从浴池边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顺德穿着一身的太监服，左右打量了她两眼，然后一挥手，指挥身后的宫女道：“把她搬出来！”

笼子“咔嚓”一声被人打开了，有宫女走了过来，把她从笼子里扶了出来，带到了浴池旁。

裴舒坐在角落里，看着暴君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眉眼间全是不耐与暴躁，一直到顺德给他换好了衣服，他炸起的毛才顺了下去。

浴池很大，水面上蒸腾着雾气，里面还洒满了玫瑰花瓣。

裴舒：“？？？”

她猜不透那个暴君想做什么，只能蹲在浴池旁边，极力抗拒：“我不要进去！”

暴君愣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裴舒是什么意思，便察觉裴舒抬了脚，勾住了他的脚踝——

暴君一下子松了手，他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一般，一下退后了两步。裴舒没了支撑点，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