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嘴边的话，停了下来，在这时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见那里一柄短刀插入其中，而短刀的另一头，正是赵念霜的手。

“为什么？”褚青霄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看见了很多过往的画面。

满城的桃花娇艳，如火、如烈焰，红得近乎夺目，让人睁不开眼。

在那个梦里，他好似又回到了武陵城。

“念霜……”他唤着她的名字正要说些什么，可忽然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

一旁的书院朗朗的读书声响彻，那位先生蹲坐于门前，身旁笑颜如花的女子为他沏茶一盏。

“青霄哥哥！”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几分稚嫩的轻唤。

那时，赵念霜的嘴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说道：“因为死在我手里，就是青霄哥哥存在的全部意义啊……”

他愣了愣，觉得有些恍惚，但还是下意识的快步朝她跑去。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跟前。

一股的恐惧感从褚青霄的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笼罩了他的周身。

他的身子不可避免的开始颤抖，关于武陵的城的一切在那时开始崩塌。

桃花在凋谢、城池在崩塌、城中那些人，他们的身躯在腐烂……

褚青霄回头看去，只见赵念霜正红着脸，笑盈盈的站在街尾朝他挥动着白玉一般的手臂。

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在看见褚青霄清醒的刹那，她有些失态的扑入了褚青霄的怀中。

“青霄哥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

“我以为……”她说着，语气变得哽咽，哭腔在喉咙间打转。

褚青霄还有些恍惚，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关于之前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

不过这样的恍惚并未持续多久。

很快，他的脑海中关于在天悬峰上的一切涌现。

那并不是一段特别的好的记忆，尤其是对于褚青霄而言。

他最在乎的人，从武陵城中走出，最想见的那个人，却是域外古神转世。

最可怕的是，对方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甚至在那时，褚青霄都以为自己死在了对方手上……

短暂的茫然之后，褚青霄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青霄哥哥！”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褚青霄侧头看去，只见宋清清正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褚青霄慌了神，他朝着他们大吼道：“不要……不要……”

可一切都无可挽回……

褚青霄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崩坏的方向发展，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都无济于事。

……

他猛然坐起了身子。

王澈在和人吵闹，争论着些什么，褚青霄听不真切，但这样的事，他素来干得不少，褚青霄亦是见怪不怪。

他的舅舅孙宽被几个要债的人追得满街逃窜，身后自己的父亲一脸赔笑地拉着那几人，往他们怀里塞着银钱，嘴里却嘟囔着：“这混蛋，迟早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