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恭恭敬敬，躬身捧着被“仙力加持”的神像，朝苏叶一拜，而后弯着腰退回到人群前，小心翼翼放进箱子。

其实用不着这么小心。

“……”

山林深远，寻常百姓哪见过真正神仙手段，他们兴许连城隍爷的面都没见过，只见过那冰冷的泥塑。

“山神庇佑！”

“是！”

山野精怪们静静围观，一个个好奇无比，却又不敢真的过来。

苏叶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什么珍贵东西。

白骨观想配合氤氲骨，成功镇住了场面。

“将木像放好，然后你们可以下山了。”

但……

苏叶看了眼暴涨两点的灵蕴和每日收入，最终选择了沉默。

大家开心就好。

这些本身只是简单的幻法运用，难的是让围观的人与妖兽看不出破绽。

木匠雕工有待提升。

不过阳沟村不是什么大村，他们此次真是尽力了。

这份情苏叶心领。

他盘坐下来，开始继续修行。

入夜月华汇聚，吸收、消化后，苏叶识海中的头骨形象比先前完整了一些。

估摸着再投入一些灵蕴，应该就能完全定型。

第二天，他没再休息。

此刻，即便正午的烈日，苏叶也能在山崖下活动自如了。

他距离日游境界已经非常接近。

只差半步！

这半步今日应该可破！

一天一夜，他没有休息地吸纳阴气、灵气，白虎岭的阴煞之气与灵气大半都吸收到了此处，惹得山林虎啸连连。

结果便是……

晚上，苏叶识海中观想的头骨已经完全有了形状，虽然认不出是不是自己的，但基本与他网络看过的头骨图片一般无二。

十七点灵蕴，梭了！

全部投入进去，沛然清气从识海而生，迅速汇聚到头骨上。

识海中头骨散发璀璨仙光。

清气如笔，点缀着头骨上不完美的地方，过片刻，观想之物似乎完美无缺了。

然而，依旧没有突破。

还差一点！

苏叶感觉已经非常完美，他想不出自己的观想图有哪里存在问题。

清气持续损耗着。

眼见这光辉渐渐散去，他心中有几分着急，不免瞥了眼白骨夫人的氤氲骨，霎时脑中灵光闪过。

“白骨夫人”！

正是这四字。

他瞬间明悟，神识凝聚清气，将这一缕灵光凝成画笔，而后笔随神识而动，刷刷凌空在识海的观想图上写下两字——

苏叶！

简体的两字，与这世界的文字完全不同。

瞬间。

“头骨”大放光明，从识海升腾而起。

识海翻腾，卷起阵阵波涛。

过片刻，它悬浮在识海中心，如定海至宝，镇住了灵魂识海。

苏叶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灵魂的变化，他的三魂七魄好像更凝实了，一股心灵福至的感觉从心头浮现。

自己能日游了！

日游境界。

他轻轻吐了口气，自己算是在修行上迈出第二步了，往后虽艰难，但看着就很有盼头。

苏叶难掩喜色，浮身而起，遨游山谷。

月光凄美。

山崖四周，精怪隐现。

此刻，叫了许久的白虎也不敢叫了。

它看着苏叶，隐约感觉“山神”身上发生了某种玄奇变化。

这才几天？

顶多五六天时间。

白虎盯着空中的苏叶，心头羡慕、敬服、好奇等诸多情绪一齐涌现心头。

其实夜游境界，苏叶已经可以慢慢飞行，然而，至日游之境，他的飞行速度、范围都有巨大提升。

神识探查范围变小了。

但……

苏叶能感觉到，他的神识更强横了，因为他能“看”到一些奇异的东西。

比如这只白虎。

它的头上，白光、黑光摇摆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好奇，看向小松鼠。

这家伙一片白，光芒微弱无比。

此刻，苏叶神识探知到白狼到来，悄然看去，只见白狼头上白光盖过黑光，那一缕白光还有一缕缕往自己飘来。

嗯？

难道说……

这是灵蕴！

苏叶瞪大眼睛，仔细看向白虎，发现白虎头顶白光，也有一点点往自己飘，只是因为太微弱了，所以看不真切。

他神识“看”向氤氲骨。

看不出来。

完全没变化。

苏叶落回庙宇，陷入沉思当中。

白光是灵蕴吗？

那黑光是什么，恶念、魔念？

光芒强弱又代表什么？

“嗷呜……”

山崖上，传来白虎郁闷的叫声。

它似乎离开了。

苏叶满腹疑问。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看向白骨，默然无语，到下半夜，苏叶不再多想。

下山看看那些村民，就知道白光、黑光代表什么了，山野精怪还有修为影响判断，但山下村民却是一点修为也无。

可他们依旧有灵蕴。

所以，他们是最好的参照物。

苏叶想到此处，从山神庙而出，飘然下山。

还是先前那条路。

不同的是，这回苏叶一口气，从上边山谷飞到了底下，一直到阳沟村范围都没感受到极限。

活动范围更大了！

苏叶收敛心情，神识散开，观察阳沟村中众人。

随后，一点点白光在他“视线”中涌现，这些白光或多或少都涌向了自己。

白光确实是灵蕴无误！

不过他仔细观察，却发现杨禾的白光分成了数道，一些通向自己，另外一些则分成两道飘向远处。

不止自己能吸收灵蕴？

苏叶心底颇为震惊。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吸收灵蕴，但现在看怕并不是如此。

大夏皇帝的封神，看来不是虚名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他心底不免涌现几分危机感。

因为苏叶很清楚，自己并非大夏皇帝封的神明，而是“窃”的神位。

另一尊神像，被安放在庙内。

苏叶端详许久，愣是没认出那是自己。

现在，他每天能产生十五点灵蕴。

不过按照苏叶的理解，这玩意儿估摸着跟香火有几分类似，需要维系跟信徒的关系才能稳定地获取灵蕴。

“山神老爷！”

神仙一昧汲取灵蕴而不回报，人心易变，灵蕴最终会逐渐消失。

当然，它并非神道香火。

灵蕴是消耗物，他们不再提供顶多也就是灵蕴获取没之前多，对苏叶自身修行并无损害。

而此时，苏叶催动法术，在“氤氲仙雾”中化出一道虚影。

见到“仙人”，一行人忙不迭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