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大喊一声。

“啊？龙爷！”

唐青跑上鹿山公园，向梅花鹿塑像跑去。

边跑边骂十八尿：怂蛋，癞蛤蟆，我可怜你没吃晚饭，让你先填饱肚子，没想到你居然溜之大吉。你不要被我抓住，抓到你后我一定剃你大背头为大光头！

五月初的早晨五点半天还没有完全亮透，今天还有薄雾，天地间朦朦胧胧一片。

“龙爷！”

唐青跑到梅花鹿塑像边，走近仔细一看，又气又好笑，原来那一团火是十八尿。

“起来！”

十八尿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嗯哼……”

十八尿转了一个身，依然躺在塑像边的围栏边上呼呼大睡。

“说，为什么那么怕龙爷？”

唐青厉声喝问。

“你，你是谁？”

唐青过去踢了一脚十八尿。

“不起来。”

“我叫你起来！”

“我就是不起来。”

“呦呵，敢犟嘴了呀？”

“我不是犟嘴，我是不能起来。”

“哈哈，不会是又尿了吧？”

“不是尿，是露水打湿的呢。”

唐青要拉十八尿起来，十八尿就是不肯起来。

“嗯，还有雾呢，今天的雾好大。”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唐青故意开玩笑，不想让十八尿太难看，人家毕竟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

“对，我在这里等你一夜，全身被露水和雾水打湿了呢。”

十八尿借机站起身来，亏得他穿的一身红，既遮掩了脸上的红，也遮掩了下面的湿。

“你在这里睡了一夜？怎么不回家？”

唐青没想到十八尿会在塑像边睡了一个晚上。

“你不是叫我来这里等你吗？结果我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你，后来实在太困了，睡着了。”

十八尿满脸委屈。

“你还好意思说，我紧跟你上来，结果找遍整个鹿山公园也没有找到你！”

唐青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那一肚子火又窜上嗓子眼。

“一上来的时候我由于吃的太多，肚子不舒服，先去公共厕所里拉了一会。”

十八尿边说边往后退，怕唐青的手搧过去。

“真是懒人屎尿多！”

“不是我屎尿多，是找公共厕所找了半天。”

“这鹿山公园的公共厕所你难道也找不到了吗？”

“以前的我当然记得，没想到都进行了改造，换了地方。要不是龙爷指点我，我估计得拉裤子上。”

“龙爷指点你？”

“嗯。”

“你是怎么碰到龙爷的？”

“我急急忙忙在找厕所，实在熬不住，想蹲在角落里解决，龙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我到公共厕所里。”

“龙爷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嗯，吓了我一大跳。”

“当时候你的屎尿都吓的憋回去了吧？”

“嗯，进了厕所过了好长时间才拉出来，否则也不会错过和你约会。”

“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过了好长时间才解决，‘拉’字确实不干净。”

“我是指你后面那两个字？”

“我后面有两个字吗？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字？这里没有镜子我也看不到，要不我把衣服脱下来看看。”

十八尿要脱衣服。

“你少在我面前耍流氓！”

唐青怒容满面。

“我，我，我没有啊。”

“你刚才说不会错过和我的什么？”

“约会啊。”

“约你个癞蛤蟆！”

唐青一巴掌拍在十八尿的大背头上。

“不，不，不是你约我在这梅花鹿塑像边上会面吗？”

“你能不能把话说齐整？约会？想约老娘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青团，我们是同学，不是母子关系。”

“我就是你老娘，怎么啦？不服气？”

“不是服不服气的问题，我老娘我都没见过呢。再说，你其实并没有那么老，顶多比李丽老一些而已。”

“我老吗？我老吗？李丽有我年轻吗？”

“你不老，你不老，你是我老娘。”

“谁要做你的老娘？老娘还想多活几年呢！”

“嗯，老娘长命百岁，长生不老。”

“气死我了，你个十八尿！”

“九斤师傅，早！”

正当唐青想要再拍十八尿大背头的时候，一个街坊大伯跑步跑到塑像边。

“你也早！”

唐青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收回到胸前。

“跟我跑步，我有话问你。”

唐青跑出鹿山公园。

“嗯。”

十八尿跟在唐青后面。

“我问你，昨天晚上龙爷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吗？”

“嗯。”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嗯’？说说他怎么个突然法？”

“就是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的具体一点。”

“具体一点就是我当时候肚子实在熬不住了，公共厕所又一下子找不到，正准备在一个阴暗角落里拉，噢，说‘拉’不干净，我正准备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解决……”

“我不是叫你这个说具体，是叫你把龙爷的突然出现说的形象一些、具体一点。”

“噢，龙爷当时候的出现好比一道闪电，黑暗中我一睁眼一抬头，他无声无息、威风凛凛站在我面前……”

“你说书呢？龙爷是武林高手呢？”

“青团，龙爷在我心目中可是高手中高手。”

“说，你为什么那么怕龙爷？”

“不是怕，是尊重，敬仰。”

“尊重？敬仰？你知道什么叫尊重？什么是敬仰吗？”

“尊重就是尊敬并重视，敬仰就是敬重和仰慕。语文老师当时候课堂上教过我们呢，我还记着呢。”

“既然不是怕，那三十夜为什么要突然消失？”

“三十夜我没有突然消失呀。”

“我吃过晚饭到你家去过，你们家乌漆墨黑，铁将军把门。”

“哦，那是送我姑爹去医院了呢。”

“送你姑爹去医院？”

“嗯，我姑爹见我回来过年高兴的不得了，还没有到吃年夜饭就喝了个烂醉。去上厕所心脏病发作跌倒在卫生间，撞了个头破血流不说还差点背过气去。”

“原来是这样！”

“三十夜出这样的事情我姑妈说不要声张，免得被街坊邻居们笑话。所以我们悄悄送他去医院，住了好几天。”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不敢呀？我那敢来找你？弄不好你又给我的大背头来个柴草跺，弄不好还要金光灿烂呢！”

“我有那么凶吗？”

“凶的时候真的很凶，你不知道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怕你凶吗？”

“哼，十八尿，你找借口吧。你个没良心的，我爷爷救你的命，你过年也不过来拜一下我爷爷。”

“我想的呀，也想过来看看唐大伯和唐大妈，我礼物都买好了的呢。可是我姑爹一出院，我们李老板就催我回去上班。”

“你们李老板？哪个李老板？”

“李真老板呀！你不可能认识他吧？他人在南方呢。”

“李真老板？人在南方？”

唐青停下脚步。

70

十八尿睁大眼睛一看，吓得从围栏上滚落到青石上，要不是唐青揪着他的耳朵，一准滚下鹿胎山，滚到市心街。

“起来！”

十八尿揉揉惺忪的双眼，抬起头。

“我是你娘！”

唐青第二天恢复正常生活，五点钟半准时起来跑步。

“我c你娘，你是我娘，我c死你！”

“你再说一遍！”

“啊？青团？唐青？九斤师傅？”

咦，塑像边上怎么红红的有团火？怎么可能会有火呢？估计是太阳光。太阳还没出来呢，什么太阳光？

管它是火还是太阳光，跑上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