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请您出示一下自己的证件，很好，不要动，我这边需要拍照留档。“

“二小姐，请您在所有铅笔打勾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笔的时候看一下镜头，我已经架好了摄像头，视频留档是我们的工作要求。”

季然本想说点什么，电话那边换了个人，是穆腾，他说，“大小姐现在去了会议室，我把地址发给您，融资经理两个小时候会带着全部的资料在那里等您，请您务必配合。”

什么叫务必配合？这摆明了就是强制劳动。

“我答应一个做投资的朋友，给她这个新的项目出点钱，但因为伍氏国际的关系，我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出钱，刚好你在，替我出面处理一下，钱到时候转到你的账户，你再打到基金的账户就行，全程有专业的融资经理对接，你乖乖配合就好。”

下午5点钟，避开了盛夏最热的时间段，季然特地换了一身偏正式的连体裙，直到整个签约流程结束，她后悔了，因为整个过程中她就是一个工具人。

不得不说伍舒畅安排的很到位，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明远提醒说，“二小姐，您该出门了，不然该迟到了。”

季然怒，“我说了要过去吗？”

“二小姐，接一下需要您回答一些问题，这是文本您可以先看一下，等您确认好了，咱们马上开始。”

“……”季然深吸一口气，“我去！”她发现了，回国之后就是伍舒畅的地盘，她的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她身边每一个人都是伍舒畅的眼线。

不过也是，这些人领着伍氏国际执行总裁的薪水，自然会忠心她一人。季然撇撇嘴，钱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

伍舒畅要投的是一家特别专业的资管公司旗下的基金，签字双录极为专业，只是苦了季然，厚厚的一摞文件签的手都酸了，她忍不住问，“你们以后不会有事没事儿就找我再签这么一摞东西吧？”她可是很忙的！

融资经理愣了一点，礼貌地说，“不会，除非基金发生重大变更，不然不会打扰您的。”

明远不卑不亢把问题踢了回去，“二小姐，您要去吗？”佣人捧着装有季然证件的小包等在他身边。

她抱着一个超大杯的冰沙吃的畅快，嘴角还有巧克力的污渍，她应该在和朋友讲电话，讲两句就低头吸一口冰沙，还时不时地挖一勺蛋糕吃，她眉眼间都是笑意。

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饥寒交迫多日，突然他看到了一束七彩霞光，旅人毫不犹豫奔着霞光的方向走，然后找到了骆驼和商队。秦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迷路的旅人，而女孩就是那束霞光。

就像有某种超乎自然的力量吸引，秦楚不自觉起身走了过去。

季然愣了一下，看向秦楚的目光满是茫然和不解，这个男人面带微笑走到她旁边，然后就一直杵在那里，就像一根装饰用的罗马柱，当然，这是一根很上档次的柱子。秦楚本来就是极为出色的男人，除了容貌，他身上还有一种常年泡在校园里的学究气。

“需要帮忙吗？”季然按下手机静音键。

秦楚这才缓过神来，他无比尴尬地发现自己极为失礼的行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女孩清澈的目光中，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开口，“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到你的侧影很好看，我是附近学校的老师，可以给你画一副素描肖像吗？”

他是教授，也是艺术家，为艺术可以放弃尊严和脸面。

“什么？”季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楚面不改色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又特别贴心地加了一句，“如果你介意的话，当我没说，很抱歉冒犯您了，我这就回去。”

季然摸摸鼻子，“那你回去吧。”

她又不是绝世大美人，竟然有人送上门来给她作画，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她直接拒绝。

秦楚也不纠缠，说了一句“打扰了”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莫名其妙”，季然撇撇嘴，吸了两大口冰沙，突然觉得没有了兴致，和墨菲挂了电话。

咖啡厅角落，秦楚奋笔疾画，铅笔在他手中像是有生命似的，他笔下每一根线条都有了生命力，等他满意地抬头，却发现女孩早已没有了踪迹。

秦楚是附近艺术大学的教授，他本来在咖啡厅备课，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直到这个女孩，在表姐的手机上见过，也在表姐的描述中想象过她的样子。表姐靳雨濛说，这是一个拜金且恶毒的女孩，为了嫁入张家不择手段，恶行败露后把玉成打进了医院……

她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最晚下周四，我会把缴付确认书发到您的手机上通知您打款，打款后会有一个电话回访，以后不会再麻烦您了，谢谢您的配合。”

融资经理开始收拾资料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句，“这是投了多少钱呀？”

季然想找伍舒畅谈谈，前两天的事情她肯定意识到了什么，不然伍城那只老狐狸也不会上赶着请她吃饭，季然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预约大忙人的时间，伍舒畅倒是率先给她派了活儿。

他愣了一下，整套募集合规资料都签完了还不知道投了多少钱？认购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这是根本没看吧？

“两千万？什么项目呀投两千万？”直到融资经理走远，她还在念叨，伍舒畅虽然是伍氏国际执行总裁，但她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吗？

虽然不懂伍舒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季然却很喜欢这家咖啡厅的甜品，本来也不着急回去，干脆又给自己点了两份，她就这样遇到了生命中的意外——秦楚。

不等季然反应过来，电话被挂断，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详细地址和联系人已经发到她的手机上。

“我去！”季然咒骂一声，她好像还没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