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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求

  • 作者:北流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28 13:33:26
  • 字数:5432字

他们离开时,瘦弱男人望过来的目光不是关切,是讨饶,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得在绝望中跟着施暴者离开。

那时,他无聊了,然后她出现了。……

陆北的笑容第一次消失在脸上,不置一词放她离开。

顾夏走了很远,回头一看,他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一次,她低吼着让他别再来烦她。

陆北,跟那些打人的人。

「你怎么知道?」

他的笑夹杂着诡秘,意味深长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顾夏姐姐,我有很多小秘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原本这些记忆,已经被顾夏刻意遗忘,可是如今随着蔓延而来的黑暗再次涌起。

她跟陆北在一起之后,很偶然地,见到了几个他许久不见的朋友,头脑轰然,她不禁想起了他们的初遇。

那天在小巷子里,他们是一伙的。

她像重新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怎么拼命努力,也醒不过来。

有人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睡吧。」

「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我会拉着你,我们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我为我们设计的终点。」

他话里的意思,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只可惜,那时她翅膀尽断,再难逃离。

有时候他会起身,给她更换点滴吊瓶,她一直在打什么药?不知道。

更多的时候,她躺在那张单人床上,视线中一片黑暗,分不清白天还是黑暗,心里难得清明的时候,她知道,陆北想要复刻五年前在景镇的时光。

一想起那些零碎的画面,她心底的绝望和戾气就不自觉地冒头。

与世隔绝,能清晰感受到每一秒钟的流逝,每一次呼吸都有种令人绝望的缓慢,而这个绝望的世界中,只有她和陆北。

她有时候甚至会迷恋上那样的感觉。

沉沦、不晓世上事,脑子都是多余的,不需要记得任何人……

任何人——包括秦尧之吗?

不,不包括秦尧之,他一定在找她!

黑暗中,顾夏挣扎地睁开眼睛,声音嘶哑费力。

「让我离开。」

「我是谁。」

「陆北。」

「你会爱谁?」

「……秦尧之。」

有外界的人联系过陆北。

空间太狭小,他离她很近,顾夏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那头的人很焦急,不住地劝着什么,可是陆北并不想听完,跟顾夏一样,陆北的状态也不太正常。

「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你没听明白吗,任何事。」

陆北不耐地挂断。

电话一下次响起的时候,对面就换了一个人。

陆北的怒火更甚,「周无彻,连你也来逼我吗?」

撂下电话,他的手机砸在墙面上,四分五裂。

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坐在椅子上,双手揽住她的腰,头枕在她的心脏上,「这下没有任何人能打扰我们。」

他们就像两个盲人,再次相依为命。

顾夏沉沉地又闭上眼睛。

直到某一天,顾夏醒来的时候,久违的头脑清醒。

周围没有陆北的影子,有光透进来。

顾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门是开着的。

她的心砰砰直跳,挣扎着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她顺着输液管向上看,一直流进她身体内的,只是葡萄糖而已。

这个动作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下一瞬间,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分不清前后左右,身体猛地朝下栽倒。

「顾夏!」

脚步声破门而来,一个宽厚温暖的手臂及时接住了她,将她牢牢揽在怀里。

顾夏睁开眼,是秦尧之,身后还跟着朱凯。

「多久了……」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破败不堪,难听极了。

「十三天。」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可能是心中一直以来的怀疑。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为什么?」

为什么要利用她的信任,刻意引导她找到那对母子。

为什么要给她那封足以引起陆北怒火的信。

她被陆北带走,依照他的能力,为什么十三天才找到这里。

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中,有久违的疼惜,却没有悔意。

秦尧之顿了一下,抱起她起身往外走。.

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可是她还是伸手扯住他的领口,目光执着地问着。

秦尧之没有看她,声音低沉,却尽数钻进了顾夏的耳中。

「顾夏,这是我一早就跟你谈好的条件。」

——尧之,我们有机会,重新开始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原来这是一个交换条件,他前几日的软化并不是被她诱惑,重新坠入对她的迷恋,而是在冷静思考之后,跟她提出的一个交换条件。

这是一个局。

她入局,帮他答到某种目的,而他会重新给她,他的爱。

可是如果他真的爱她,会跟她讲条件吗?爱可以……这样被找回吗?

「别想了。」

说完这句话,秦尧之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的细吻不住地落在她的额头上,自从重逢以来,他从未对她如此温柔。

这个高岭之花,重新冲着她弯下了高贵的头颅。

可是很奇怪,顾夏并没有因此开怀。

她能听见怀表的声音,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带起她心脏的战栗。

她能听见他的低语,他的声音从悦耳,到干哑,还不止歇。

「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直到我埋葬你的骨灰。」

高烧过后,顾夏生了一场大病。

顾夏快要受不了了,她的拒绝从一开始顾及他的颜面,好言相拒,到后来冷淡应对,再到忍不住恶语相向。

她想,她身体的温度或许就没有降下来过,要不然这么会如此虚弱,浑浑噩噩,思维很难清晰,感觉不觉时间流逝。

她也看不到一丝亮光。

是了,所有的门都锁着,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陆北一直陪着她,就像五年前在景镇的时候那样。

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周,某一天,她放假回家,家里没人,正疑惑着,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是颤抖的哭腔,「你爸爸晕倒了。」

她飞奔下楼想打车,小区门前,一辆豪车的车窗摇下,陆北一手摘了墨镜,冲她温软地笑,「顾夏姐姐,你要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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