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和薇薇上床了？”王公子缓缓吐了口烟对柳明问道。

柳明不愿与他纠缠，侧身一步便欲离开。王公子的跟班们却已将小巷堵住。

柳明举着手电穿过那条翻修中的巷子，和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他来了？”

夜很黑。有风。

王公子虽然凶横却还没有放肆到敢在学校里对女人用强。但这不代表王公子允许别的男人接近他看上的女人。如果有谁不识趣，那他将付出代价。

王公子是一中的扛把子。

除了老师学校里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姓名。

“谣言。”柳明只淡淡一句。说完继续向前，都不带正眼看王公子一眼。

除了老师学校里没人敢招惹他。

包括老师学校里没人敢招惹他爸。

“让你走了吗？”王公子的跟班们叼着华子把柳明推搡了回来，他们身着校服却没有半点学生的样子，更像忠实的猎狗。

王公子不是什么好人，学校里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故事。初中时他曾与人发生冲突，冲突中他以六敌一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并用啤酒瓶夺走了那个十五岁少年的生命。

王公子的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人，全县都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故事。他儿子初中时曾用啤酒瓶偷走了一个十五岁少年的生命，他克己奉公摸着良心巧妙的操作了一波，正直的法官大人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判定为正当防卫。最后以一万元的“天价”赔偿了这起“偷盗”。

包括老师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当官的老爸。

几人回过神来又将柳明踹到，这时王公子发话了：“停手！”

说罢他走过来拽起柳明的衣领把柳明顶到了墙上狠狠说道：“你他妈不想活了？老子的人也敢动！老子今天弄死你！”

柳明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谁又成你的人了，人家都特么没正眼看过你。”虽是这么想但柳明没敢这么说。王公子生在官宦之家从小营养过剩，长得又高又壮，刚才他抓柳明衣领的时候柳明便感受到了他非同常人的力量。这种纨绔子弟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何况他还有这么多小弟，柳明不想逞一时之快。

但与此同时王公子却没听说过柳明腿瘸之前曾有过河湾猛虎的威名。

柳明等的就是一对一的机会。一记直拳又狠又快的打在了王公子的咽喉上，未及反应跟着又是一记摆拳打在下巴上，随即顺势一个抱头膝撞。谁也想不到这个瘸子居然这么狠这么灵活，王公子促不及防已被撂倒。

如果王公子和他的跟班们有幸活到几年后的话，他们将有机会在一部叫做《叶问》的电视剧里面看到一个叫“阿寺”的角色，那么他们可能就对那时的柳明有一点了解了。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趁着王公子倒下的间隙，柳明拔腿就跑。三步并作两步，几下就跑出了巷子。巷子里没路灯，还有很多建筑材料，王公子的小弟们没拼命自是追不上这个敏捷的瘸子。

那天晚上，柳明度过了高中以来第一个没有策马奔腾的周五。满身的伤虽然没伤及筋骨但依然叫他酸痛得不敢造肆。

那天晚上薇薇照例也在，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明也什么都没说。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柳明还是被揍了。

那是星期天返校的第一节晚自习。王公子带着他的七个跟班冲进了教室，当着班主任老师的面把柳明给揍了。

柳明整日弹吉他勾引妹子，与班上男生的关系不铁，没一个男生上前相助。女生则是吓得手脚无措，更无人敢相助。

柳明双拳难敌四手，只得蜷缩在桌子底下尽力躲避着八人的攻击。

围殴持续了莫约五分钟。班主任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大声喝斥，但根本没用，后来更是在自己的斥责中哭了出来。

路过的物理老师是个火爆的人，用几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劝退了王公子等人，把柳明从桌子底下解救了出来。

柳明防护得当，借由桌子的遮掩没受重伤只是左手断了两根手指。自此他再也无法弹吉他钩妹子了。

周一，阴，天很冷，偶有小雨。

高二年级组办公室开着空调，人满为患。柳明没听从医生住院观察的建议，满腔的怒火使他无法在病床上有半刻安眠。

柳明找到校方，希望校方可以对王公子等人做出惩罚，并通知其家长来校告知经过协商后续的赔偿和管束。

年级主任是个阴柔的男人，瘦削的身材，中等的个子，又窄又长的脸上写满了圆滑。和他所有的外在形象相反，他有个强劲的名字——杨刚。

杨刚听完柳明的诉求一改往日的阴柔和委婉，坚决又明确的告诉柳明这事到此为止了不许声张，还让柳明向王公子道歉。

看着阴阳怪气的年级主任和同在办公室里志得意满的王公子，柳明无话可说，只是默默的把手伸向了一直背在身上的。

这时物理老师站了起来，扇了王公子一耳光，指着主任怒不可遏，只颤抖的骂了句“无耻”，便把柳明拉出了办公室。

柳明很感激物理老师，但他没向他寻求任何帮助，虽然后者表示柳明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他。

发生这样的事柳明没心情再上课。校方不解决那就只能另寻他路了。柳明径直走向校门。

刚转过教学楼王公子的七个小弟便围了上来。后面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又想跑吗？”

本以为他们打一会儿便会停手，可柳明都快撑不住了他们还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想法，下手反而还更重了。

柳明铤而走险，用尽全身力气一声爆喝突然从地上弹起，众人一愣神停下了手脚。柳明趁机放声大呼：“来人啊！快报警！杀人了！”声如洪钟，近处楼里的人闻声纷纷打开窗户四处观望。

王公子朝着柳明的脸吐了口烟道：“今天没个交代你还想走？”

王公子的种种过往柳明自是有所耳闻，当下不宜正面冲突。于是答道：“我说了是谣言。”

十二月的第三个星期五。

“草泥马！敢做不敢认吗？”王公子把燃烧的烟头砸向柳明的脸骂道。

王公子的七个跟班见状一拥而上将柳明放倒在地不停踢打，根本不给他任何还手的机会。

柳明情知不妙，双手抱住脑袋蜷起身体趴在地上护住要害部位，冷静的等待着时机。

“来了。”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