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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着火了

  • 作者:云莓猎人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1 11:47:08
  • 字数:4872字

方榷冷静下来后我才敢跟他说话。

人在崩溃的时候,需要的不是言语,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只是走过去轻轻把他搂在怀里,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把他搂在怀里。

我的眼光停在那具尸体上,突然内心很惊恐。

因为我感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方榷,我在这呢,我在这呢。”我柔声安慰道。

也就是说,梁初的死因很难查出来。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顾及的不是这样,而是方榷的感受。

“那......那那是梁初啊。”

见到自己最亲近的母亲被不明不白地谋杀,尸体被藏匿于此的情景后,他以后又要如何活下去?

我拍拍方榷的背,终于,他渐渐在我怀里安静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痛苦,你的撕心裂肺我都知道。

“你看着我,你抬头看着我。”我捧着方榷被泪水浸透的脸颊,对他说。

“冯礼,那是我的梁初啊,她,一个人在里面,被关在里面。”他几乎是颤抖着对我说出这些话。

可是我所考虑的这些,也涉及到方榷的以后。

但我就是见不得方榷被残忍的现实击溃的样子。

我简直难过得快要死去,我死命地把他往怀里揽着,生怕一切黑暗的真实会瞬间把我爱的人悄无声息地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缓缓地松开各自的怀抱,而后是方榷先从地上站起来。

“不对劲。”他看向门的方向。

“怎么了?”我的脸上还挂着泪水,只呆呆地抬头望着方榷。

“有味道。很重的味道。”

经方榷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确实,有一股很浓重的烧焦味。

“不好。”方榷话音刚落,便拉着我打开了卧室的门。

我差点被直喷过来的浓烟呛死。

楼下已经是一片火海。

所有的一切,刚才秋暝还在坐着的沙发,全部都被吞没在一片火红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只有无尽的浓烟和火苗不断地往上蹿。

方榷一下把门关上了。

“方榷,怎么会这样,秋暝他,他还在下面。”我简直慌成了个傻子,我问方榷,他又怎么会知道怎么回事呢。

他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我们太投入悲伤连楼下这么大火都不知道。

“没时间了,我们得逃。”他抓起床上的被单往我身上披。

“可是,可是楼下,已经无路可逃了,难道你要。。。。。”难道要我们仅凭几张床单就往楼下那片可怕的火海冲么。

这简直是在送死。

“楼下走不了了。”他冷静地冲去窗户边上。

窗户被封死了,根本打不开。

方榷四下搜寻,而后用一张金属小圆桌把整个窗户砸碎。

我看到了外面的蓝天。

玻璃散落了一地,为我们让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或者说,另一条死亡之路。

因为,这可是五楼。

如何从这里下去,是个很大的问题。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我们就要被迫在被烧死和摔死之间抉择。

这他妈叫什么事。

“我们,我们下不去了,方榷。”我近乎绝望地哭着说。

“这里可是五楼。”我拉着方榷,不让他往窗户那边去。

“你听我说,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大火很快就会蔓延进来。”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冷静地对我说道。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把被单一个一个打结,做成绳子,我们靠这个爬出去。”

“可是,我,我不行。”我简直想直接死在这里了,因为我有恐惧症。

“我--我恐高。”

方榷转头望了一下房间里的门,门缝里已经有黑色的浓烟在冒进来了。

“听着,这样如何,待会你可以闭上眼睛。”

“可是,看不到的话,我怎么下去?”

“我背着你,你只需要,只需要紧紧抓着我就行了,知道了么。”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用力了一些。

那力度给了我一点安全感。

但恐惧感依旧挥之不去,我能感到脚底踩着的地方开始变得滚烫。

理智告诉我,如果再不走,再在这里磨蹭下去的话,我们都会死。

方榷会因为我的拖拉和我一起葬身火海。

我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咬咬牙,说:“好,方榷,我听你的。”

“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把被单一条接着一条打成结,而后一段结实地固定在窗户边上,然后我们把被单垂了下去。

长度刚好能到达地面,我和方榷都送了一口气。

“你待会紧紧抓着我,一定要紧紧抓着我。”

“好。”

“方榷,可是秋暝和梁初他们,还在这里。”

我很想活下去,很想和方榷一切活下去。

可我一想到,秋暝不在了,而我们把死去的梁初丢在这里。

我的内息你就很不安。

“我们,带不走他们了。”他看了梁初一眼,接着对我道:“但是,我向你保证,等我们回来,我一定把他们带走。”

“好。”

而后我攀上方榷的背,他的背好结实,热乎乎硬邦邦的,很有安全感。

而后他抓着被单,开始带着我逃离这栋燃烧着的建筑。

我简直恨自己平时为什不少吃一点,此时我多一斤,方榷就多一点负担。

而他虽然身手很敏捷,但我很怕,他体力会在我们到达地面之前耗尽。

而我对此将帮不上任何忙。

因为恐高,我此刻紧闭着双眼。

尽管如此,我还是伸手和方榷紧紧拥抱着,好想要通过一个小小的拥抱把他身上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我身上。

我不是个爱哭的人,也绝对不感性。

该死,我的泪腺一点都不听话,好似他们和方榷的痛苦是连在一起似的。

方榷一哭,我真的没办法忍住不哭。

我想叫他的名字来着,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出不来。

我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对方榷说:“我知道,我们会给她找个好归宿,好吗,她再也不会一个人待在里面了。”

方榷盯着我,不再说话,而是抱住我。

他抱得好用力,我后背的肌肉微微发疼,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梁初的死亡绝对不简单,尸体被藏匿在此,这和秋暝跟我说的当晚尸体就被处理的版本对不上。

而且,尸体被啃食成这样,几乎成了一架骨头,很难检测出生前受过那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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