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云没有再说什么，先深呼吸将情绪控制好。

这份心性还可以。

“然后呢？”

“呵，离开这里吧，我还以为你想来说什么好事呢，没想到只是来装苍蝇，嗡嗡嗡个不停。”

这句话惹得傅婉云眯还眼，从瞳孔中迸射出寒光：“我是王，所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指责！”

“嘶——呼——”

“毁灭你，不需要你同意。”

“真有躲不掉的灾难，难道以前不做就能渡过吗？”

看来能够继续商量。

“那也是我傅婉云的劫难，你凭什么指责，难不成你爱上了狐狸？准备给心爱之妖报仇。”

“我对它没有感情，我只是不主张残忍的杀戮。”

傅婉云：“可以，将来我再想要做什么找你商量，不再杀戮。”

“在下来此并非索求权力。”

“我不想听。”

“因为你做过，所以毁灭掉你不用担心承受心理负担。”

最后把自己当年培育灵草时记录下来的信息记在本子上，然后把某种灵药种子分出勉强够一个智能在水平线上的修士逐渐将合格灵草培育出来的数量。

“你能把这些灵药按照笔记所述要求种出来，就算成功了。”

“成功便如何？”

“先由我来监督你做吧。”

傅婉云眼珠子转了半圈，最后脆生生的答应下来。

好像我在欺负它一样！

要不是我能送法力，估计现在这蜘蛛精就要开杀了。

懂得都懂。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开炉把近些年来体内空间自动生长的灵药通通炼制成丹药，丹炉中旺盛的真火一直不停。

说来也好笑，很多时候炼制丹药不需要甚至必须排开周围灵力，在仙阵中倒是不用担心了。

就是只能炼一部分，某些药材在仙阵中灵力散发的太快，对于炼丹来说影响较大。

到时候在体内空间炼制吧。

而傅婉云比普通修士还不如，刚开始养出来的简直是异种。

“废物养出来的也是废物。”

我时常在旁边刻意讽刺。

第一次亲手种植灵药，傅婉云很明显收获了许多，在搞懂某些东西后，它没有理会我的讽刺，逐渐开始认真种植。

蜘蛛精不是没任何优点，实际上对于盟友非常宽容：

刚开始它种的都是些垃圾，我就在发现灵药长歪之后出手将其连根拔起，毫不留情的烧掉。

第一次做这种事时，傅婉云下意识还想伸手把灵药夺回来。

可惜没成功，我动作太快。

而且看着整株长歪了的灵药被我用真火烧的连灰都不剩，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它眼睛都红了，里面散发着阴冷的寒光。

但傅婉云确实真有些优点：

因为最终忍住了怒气。

哪怕看着灵药生长时的它眼睛中散发着非常柔和的光芒。

当然，能忍，会心痛，这并不代表刚开始傅婉云就真的能把一切都做好，实际上灵药真的很垃圾。

但傅婉云后来居上，终于把符合笔记描述的灵药培养出来了！

看表现，我能够猜出来云姐已经对生命的可贵产生了认知。

就是不知道这认知是否深邃。

所以……

“倒数第二批种子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生长成为你要的了！不过，先生也并没有输呢！婉云通过这些时日的种植领悟到许多东西，以后做事定然会更宽仁些。”

傅婉云话音未落，一片火光就已经在身后重重推了它一下。

缓缓转身，傅婉云发现一股比血色还要可怕的红正在吞噬那些扭头前还应当鲜艳的灵草，不同于霸道的真火，能够将一切湮没，这红只是普通凡火。

可它少有的认识到或者说莫名深刻意识到了原来火焰是火红的、原来火能够烧毁东西。

“你是……”

蜘蛛精声音很平淡，这仿佛眼前景象是虚幻的一样。

“存心要报复吗？”

“不，你刚刚是不是很开心？以为领悟到了生命的一些真谛？”

“呃…”

“我要告诉你，那都是错误的，生活的真相应该是眼前这样，永远能够从一端转到另一端。”

“领悟到这么恶心的东西，你怎么还能够平平淡淡呢？”

这是在说我的外在平淡吗？

呵。

“在生命的每个阶段里，人们总会领悟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可惜，就好像变态发育的虫子一样，那些事物总会发生改变，从一端转到另一端。

真正值得被铭记的其实是每段经历中永远不会变化的东西。”

我从龙族之行和领悟空间法则中得到了很多，那支曲子中表达出来的意味正是太乙净心下一部分希望修行者做到的。

刚从领悟空间法则中醒来，我还没来得及更新，长空那时便只是储存着七十二道剑气。

现在，只有三十六道。

因为我进步了。

于是敢于教导傅婉云。

我又取出黄泥巴，然后把修士动用法力就可以创造出来的小陶艺制作方案拿在手里。

“你会做陶瓷吗？”

傅婉云摇头。

取出之前炼制出来的陶人，我一锤子打碎。

“心疼吗？”

“不算多心疼。”

我又把黄泥巴和方案递过去，同时自己也留着一半泥。

傅婉云接过方案后干净利落的开始制作陶艺，而我也跟着做，不到一会儿就做出来了。

然后继续用拳头砸碎。

马上做完的傅婉云神情复杂，它刚刚就在想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参悟透大道理，但这次没有让我趁机抢走陶艺，而是紧紧护着。

于是我在桌面上排出六十个提前烧制好的陶人，开始一个紧接着一个、有条不紊的砸碎。

而且动作要快，快到似乎再发一下呆陶人就会全部碎成小片。

终于，当我砸碎第二十二个后发现剩余陶人终于被抢走，来到傅婉云握紧的手中。

“收手吧，我已经明白了。”

除了信任我的惊梦，谁愿意轻易放弃力量呢？

让我先想想该怎么做…

但是我想说呀！

“你要击败的不止是外界之妖，还包括了你自己，假如今天到此为止，我就等同于在你内心留下了一只心魔，这样不好。”

“你是王，不用我教吧？”

“行，那请您讲。”

对于不知道生命可贵的妖，普通教育肯定不行，当年针对惊梦设下的严格试炼是种办法。

可傅婉云定然不会同意。

“今天你可以因为私怨将一群妖彻底抹杀掉，可轮到你时呢？”

“我做事赏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