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楼顶上有个人坠落下来，那是狙击手。

它对狙都能赢！

“斩断因果？有意思！老鼠。”

它张开嘴吐出一口黑气，来攻击冥冥中不可见的丝线，污浊以及浸染它们。

它无法容忍我能够逃过去。

“嗵！”

抬头观察一眼四周，天魔向附近开了几枪。

“吱——”

还有什么能够拯救我吗？

不愧是魔，两下就能用枪发射出永不打空的子弹，能够准确命中增援车辆弱点以及每一名战士。

虽然我也能做到，可必须恢复本身法体才可以。

怕是无了。

看着我尸体上的一朵莲花，天魔眼珠子转了半圈。

“把你功法讲出来，我放你走，再传你一门很实惠的渡劫法门，怎么样呀？”

一辆防暴车打着旋儿直直撞倒路旁灯杆，顷刻间侧翻。

？？？

这是太乙净心经的内容呀！为什么天魔会知晓？

“真是有意思呀。”

天魔突然盘坐下来，从腰间取出一个弹夹换上，继续应对源源不断的兵力。

“可知，虽说抱阳而负阴，阴气轮转却能自成一体。

可知，毒砒者，恒也。

可知，清风不绝，盖因有峰。

可知…”

它咬着牙狠狠开口。

“万物既生，无终？”

这是要和我讲道？

好黑暗的话，这几句听的我心里直发毛，有点想要发抖。

斩断因果逃跑都做不到，我也只能和它讲道了。

无终！

多可怕的字眼。

“斩因果，不算终吗？

不算。”

我自问自答。

“以无棱化无棱，故而…”

太乙净心经里只有前句，后半句不知道怎么拿，不合适。

如果现在把“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这句话说出来，我怕是要被打死。

如果用其它典籍凑数，可能下场也不好过。

“始有莲兮，方有圆……”

这只天魔究竟要干什么？想要研究净世白莲吗？

为什么刚刚说我的应对方式只是小聪明呢？有那么差？非要说我愚蠢？

那就不动脑子了，纯粹将心里话讲出来拼一拼，把我刚刚想到、关于天劫的想法讲出来。

“天，亡弱而凌众生，其不因自然。

为妙也。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1

天魔摇摇头，又点点头

“轻娄，这是我的名字，吾曾是黑圣阳麾下小将，等你飞升上界，随我办事如何？”

天上这么缺人？

莲花张开又闭合，反正这里是种意识世界，肉身死并不代表真的会死，就用莲花对话吧。

甚至天魔也不能用法术，因为它是感应天劫而出现的，要在天劫框架下做事。

否则它要是能用法术我也立刻能用，吃力不讨好。

天魔若操作不当，天道自然不会放过它：让你帮忙却来帮倒忙，老天爷也有脾气。

说实话，太乙净心经义中很多东西我还是不太理解，如今经历这么一遭劫难倒是能再懂一些，可如今只能拿来勉力用用。

有黑光与白光从莲花中出现，彼此相撞，最后因为属性克制，互相将对方消磨掉了。

刚出现就消失，很惊喜。

天魔见到这一幕，终于皱眉，口中伸出了几根长长的獠牙嘎吱嘎吱舞动着。

特别像“耍牙”，但更生动。2

低沉透彻的吼音从天魔方位传过来，分不清是在嗓子还是口中亦或者胸腔中发出来的，但其中蕴含着威势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大多都是“唔”“哇”“啊”之类，组合在一起后抑扬顿挫，仿佛是在诉说某种法度。

又有一些白光与黑光在莲花四周出现，它们彼此撞在一起，很快又因为属性相克而消失。

于是，莲花周围出现、不断翻涌着的阴云便似乎撞到了屏障。

黑色阴云一点点增添，从上到下又从左到右试图钻进屏障中，却只是无用功。

这并不是将黑光与白光抵消的能量能够用来做屏障，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动用法术。

但是！

神通可以！

只是神通要脱离“术”的范畴施展出来其实难度高于上青天，更何况是大神通，让普通修士来尝试，一百次可能也无法成功，最终活活把自己憋死。

所以我也很吃力。

好歹成功了。

黑与白在这里抵消后，什么能量都没有留下，唯一留下的其实只是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什么痕迹？

那就是黑与白在这里抵消过。

咳咳，这并不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那种废话，虽然它的本质确实很类似吧。

抛开本质谈结果的话就是不高于黑光白光的事物越不过去。

虽然我境界不高，可是能够超越它的东西在此界还没见过呢。

“真是有意思。”

将獠牙全部收回嘴里，天魔背着手原地踱步。

枪支对抗不了莲花，可它没办法靠近过来，恢复记忆后我自然能够在天魔靠近时动用法力。

就像免疫一样，当我的本质感应到威胁，身体被天劫封印住的力量就会松动起来。

“你真不愿跟我吗？本魔可助你更易渡劫飞升。”

此时，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四周生灵以及色彩与声音，其实刚刚天魔攻击时就开始了，然而这些东西消退也需要时间。

失去“色”的莲花继续将能够显示出黑与白颜色的防御施展出来。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在乎会有多少损耗了，好好陪你玩一玩。”

天魔伸出长长手指从它头顶天灵盖插进去，要把外在的掩饰撕扯掉，彻底露出其本尊。

“我，今天要吃了你。”

幽幽魔光从它眼中迸射而出，看上去天魔心情不好，同时又因为我来了兴致。

……

1：这句话出自《道德经》

1：耍牙，一种传统艺术，口中伸出猪獠牙表演。

一张好看却十分诡异的脸庞就此露出来，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始有莲兮，方有圆。”

这天魔，可真是烦人！

“先验货？”

天魔眼神顿时变了。

它开怀大笑：“哈哈，这不机灵起来了！”

“砰！砰！砰！”

又是几枪干掉了增援，天魔伸手插入发际线，大力地将整张面皮加上包括脖子部分撕扯下来。

“看你也不傻，有些传承！怎么就不知道凡间全都是孽缘，你哪有机会逃脱呢？”

轮胎摩擦地面声出现，周围出现了一些增援，而机构内也有人正在组装起来准备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