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道上，形单只影。

那孤单的影子，看不清是牧，还是那名被拒绝的女生。

落叶铺满了校道，路灯温馨，映着一双人影。

牧与这一届新生的级花走在校道上。

（一）年少无知。

“没装，请你自重！”牧退回一步，保持距离。

“你不是对我有好感嘛？”

“你哪来的错觉。”牧有点不高兴了。

已然过去，容颜依稀。

“不小心碰到的。”

“别装了，我都送上门了。”级花挨近牧，仰着头，微闭着眼，嘟起嘴。

（二）亿万年大狂欢。

村庄张开了嘴，将每一个远道而来的旅人吞进了肚子里。印加帝国的金字塔飞过了原野，投下了长长的影子，阿兹特克的雄鹰战士闯入陵墓扶起了木乃伊，东方的庙宇飘然而去，古老的钟声余韵犹存，那名敦煌的飞天，从石壁上走下来。

时代呼啸着奔来，拥有自己的一角舞台。

“晚会你摸我的手。”

于族群当下有利的计划一旦议定，便一丝不苟执行。过程中虽然偶尔有偏差，但是方向目标一直明确。

这是牧的认知信标。“有利于族群！”

让族群更容易。

牧，认定自己应该遵循秩序，为族群做有利的事。

当下，牧没有说过“不”。

他给族老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三）多年以后，离群索居。

繁星点点，一列蒸汽火车行走在星空怀抱。一条小行星带，仿佛是紧随的侍卫，散布在火车的上下四方。

列车顶部架着一门大炮，烟囱冒着浓浓烟雾，那烟雾向后方飘去，带走了流动的风景。有一节全透明车厢，布置典雅，陈设着各种各样艺术珍品。车厢里在举办交谊宴会。男男女女，穿着盛装，步履轻盈。优雅的乐器，演奏温馨的曲目。侍女托着盘，盘上存放着美酒，各自在感兴趣的人或话题边围聚，不时慷慨激昂，不时欢声笑语。

“你们知道吗，能源帝国的战争已经打响！我家资助了最新的轨道炮。”

“我家资助的是雨花石！”

“哇！豪气。”

“这战打下来，我们的贸易线就稳了。”

人影逐渐模糊。宴会的男女，此时不知，他们只有一个人，活到了帝国毁灭的那天。

宴会中央，站着牧。只有他一个人。

繁星光辉闪耀着奇幻的光

在迷失了时间的夜里乘着残存的风

回望着相遇的过去便能看到这样天空

一列超特快喷着白烟似乎缓缓的行。

“我们身在事件之中，如果未来无意义，今日又张望了谁人的过去。”

站在万人中央

谁给了你，对未来的错觉。

（四)牧的选项

牧成为心灵捕手，被尊称牧大人。这是他应得的地位与尊敬。努力的人没有他的天赋，有他天赋的人没有他努力。

付出与回报等价。

爱可以随便挑，如果他愿意。

任务可以随便挑，只要他自己安排好。

所有前辈都优待牧。

夏族一位陨落的前辈曾经有一个预言，“他将来到，在我族的终局。他将孤独，却又无比充实，因为他装填了我族所有期望。他将远去，诛杀所有叛逆。拯救我族。”

夏族充满了危机感，每当一位天赋少年诞生，他们都会又惊又喜。喜的是族群有所依仗，惊的是，怕这名少年应了预言，他的诞生，是混乱终局之初。

牧背负了期望和恐惧。

“我们结合，并非我爱你，而是族里的期望。”第一夜，妻子很坦白的说。

牧结婚了，为了夏族有更优的选项。

（五）

“我给你一块尼斯水中世界的宝物浆沫石，有一天，你会拿着它来找我，便是我们缘分结束的时候。”

这不是牧眼前的错觉。他现在记起了这句话，在他从老师这里毕业离开的那天。只是他一直没记起来过。

“牧大人”，图书柜台后的中年男子，牧的老师，鬼谷子，这时称呼牧的尊号。

牧看着鬼谷子。

“居安思危，生于忧患，家族诱惑你，引导你，教育你，驯化你，你其实早就知道。我见你的第一天，就查看过你的内心，我看得明明白白。”

牧点了点头，他信。夏族读心一脉，鬼谷子最深不可测。

鬼谷子继续说，“等你到了我这岁数，活得跟我一样久，经历了一样多，依然会有无数疑惑，你会发现，你永远都会遇到不知道的事。你会因为未知而害怕。”

鬼谷子凝视着牧大人，

“你的内心看透了无数年，你却发现仍有许多未知，你一直害怕，你拒绝知道。你的真正能力是——拒绝相信。”

鬼谷子就像望着深渊，

他很慢很慢的说，“你是我夏族的叛逆，预言里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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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牧便被教育，要遵循秩序。秩序使生存更容易。

夏族推崇当下。

他们依次上演，离去了烦嚣，留下了印象。

还活着的印象。

捏造人生，无爱躯壳（中）

只有留下，才能超越时空

来一场对话和想象。

“我们必须遵循每件事情本身的安排，而不是让事情来适应我们。这些事情，将促使我们去展望无边无际的原野，我们面前的物质世界。”

“师兄，我想跟你回公寓。”级花忽然面向牧，说得很大胆。

“你这是想干嘛。”牧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