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国骂冲淡了陆荼先前遭遇的紧张感。

打开门，便见绝云穿着圆领修身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下身配着黑色贴身小短裙紧紧包裹着蜜桃般水润的翘臀，不知道那里弄来的一双黑色包裹着那双圆润的大腿，精致的小腿搭在一起摆在桌上。

倒是刚才所在东周市公墓有这感觉，但陆荼不想再去，谁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古怪东西？

黑暗中存在离去之后，陆荼便迅速回了家，这一路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倒是刚出公墓的时候，碰到了个路人，差点没把人家吓死，毕竟大晚上的从公墓里突然跑出个人来，正常人都得胆战心惊。

陆荼的住处是第三区比较好的地方，但也只是比较好，算得上没有随地的排泄物和垃圾，但如同古时大家般发出“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的感慨。

“宫崎老贼，wdnmlgb！”

人死后应得安息，而不是再回来胡作非为。

嗯，那三个鬼两个被他打的魂飞魄散，一个被吃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收到他的心意？

这位自称春秋时期的老人，只一天时间便成了宅女模样。

平安公寓。

家门口，还未进门，陆荼便听到里面出来一阵暴躁的“儒雅随和”之言。

“好，赢了！”绝云说道，秀目瞥了一眼陆荼，道：“哟，你回来了。”

她可算把只环通关了，现代的游戏真好玩啊。梅琳娜是谁？她不认识，菈妮才是她的小可爱！

陆荼看着这位年龄能当他老老祖宗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

问变化，是高山俯瞰，纵观全貌。

陆荼知道自己真正该问的应该是什么，鬼怪，不过是世界变化的冰山一角。

绝云螓首微含，道：“那我就从一开始的和你说好了。你知道阴阳吗？”

陆荼点头，上清为阳，下浊为阴，阴阳太极图他是知道的。

绝云却摇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你想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的是错的。”

她说道：“阴阳不测之谓神。在我们这些人看来，阴阳其实很简单。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白为阳，黑为阴，火为阳，水为阴。我们的阴阳，是泾渭分明的，决不能混为一谈，也不像五行那般能够相互转换，如果阴阳易位，那世界就会崩毁，没有挽救之力。”

陆荼愣了，他所知的阴阳是太极，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但绝云却告诉他，阴阳不可逆乱。

绝云看出陆荼心中动摇，便接着道：“上古有阴阳逆乱时候，天地不分，黄帝孙颛顼绝地天通，阻阴阳合合，但也因此遭受阴间的报复，使其三子堕入阴间为鬼，后人所记‘昔颛顼氏有三子，死而为疫鬼：一居江水为疟鬼，一居若水为魍魉鬼，一居人宫室善惊人小儿，为小儿鬼。’指的便是这件事。”

陆荼张了张嘴，他原以为这些只是神话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阴间？”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个词。

传说中的阴间地府真的存在？

绝云摇头：“那不是地府。我看过你们现在的传说故事，那里面的地府原来是有的，可惜在那位兵戈烽火九州，铁马踏尽六国的始皇帝横空出世之后，地府便没有了。”

她脸上有着追忆，诉说着一件往事：“那时奈何改道，阴间卷土，以地府为首的阴间势力妄图再度逆乱阴阳。始皇帝令羽、邦下黄泉，尽破敌，他自己则化为祖龙，定鼎九州，镇压阴间千年，地府从此也就没了踪影。”

陆荼眨眨眼，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说的羽和邦，是我想的那两位吗？”

一位高唱垓下歌，一位唱大风起兮云飞扬，这两位怎么和那位扯上关系了？

绝云狡黠一笑，狐媚的眸子眯着，那颗眼角的小痣点缀着魅力：“就是你想的那两位。他们三人本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曾于舜水湘江，同水神畅饮。”

陆荼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降维打击，一位古人告诉你你学的历史都是错的，这是何等离谱。不行，这些都是不能说的，虚构历史，是要被批的！

陆荼带着最后的倔强，试图转移话题：“既然阴间不是地府，那它到底是什么？”

陆荼的小心思显然没有瞒住绝云，但她也不在意，那些对她来说仿佛昨天的事，一同经历的古人却都做了古，再谈也徒增怅然，便顺着陆荼的话说道：“是世界的背面。”

世界的背面？

陆荼记得这个词，在灵境的时候，绝云有提到过，灵境的成因与世界背面有关。

绝云点点头：“万物皆有阴阳，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世界的明面，是阳，那对应的阴就是世界的背面。不是一直有阳间、阴间的说法吗，就是这个原因。”

“至于阴间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人是万物的灵长吧？七情六欲，贪嗔痴万般诸苦，这一切的结合，就是阴间。”

“你方才遇到的鬼怪，我们称之为不详。受到阴间的污染，滞留人间的邪祟之物，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魑魅魍魉之流。不过，不详不止鬼怪，它有形的时候，被称之为鬼，无形的时候，被称为怪事，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怪谈，它可以是一件事、一件物品，还可以是一种现象。总之，以后你遇到这些事物的时候，称它们为不详总没错，不详鬼，不详事，没必要给它们特意订个称呼，那太瞧得起它们了，寒碜。”

陆荼瞥了一眼绝云。

我怀疑你就是单纯嫌麻烦。

“这有什么具体的说法吗？比如危险性什么的。”陆荼问道。

绝云想了想，道：“鬼怪类的不详危险性最低，物品类的不详次之，事件类的不详很危险。”

“那现象类的不详呢？”

绝云看着陆荼，诱人的脸庞上带着认真的表情：“十里之内，遇到了有多远跑多远。这种一类不详，它是无解的！”

绝云抬了抬眼帘，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想问刚才碰到的那只不详的事，看来你的心比我想的要大。”

问鬼怪，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绝云放下手柄，收回了搭在桌子上的脚，用纤纤素手抚平了翘臀上着褶皱，整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吧？”

陆荼也没有扭捏，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正在发生什么？”

夜至深时。

海市蜃楼般的奇景，诡异的灵境，现在更是连传说中的鬼怪都出现了，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这个世界正在离陆荼已知的方向越来越远。

他要问个明白，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他有理由相信，仅仅是支付的“住宿费”便能将鬼怪打的魂飞魄散的绝云，知道的东西要比他多得多。

这一路陆荼没有再叫出租，靠的十一路公交。

在路过水合路十字路口时，他买了三束菊花，放在地上。